午后时分的钵池山茶园,清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茶叶的香气。
茶园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整座山坡都是绿油油的茶叶,且这些茶叶都是种植了数年的茶树,已然长成,正是最为繁茂茁壮,出茶最多最好时候。
这片茶叶从栽植野茶开始,从无到有。谢道韫和顾青宁花费了不少心血来打理。如今,钵池山的云芽新茶已经是上等的绿茶品牌。平素炒制的普通绿茶茶叶也数量不菲,销售周边之地,养活了上百户的茶农,创造了不菲的经济价值。
茶园上方的山坡上,一片葱郁的山坡之地,便是茶园别苑,谢道韫的居住之处。住宅的规模也不小,这两年时间,修建了亭台院落,已经是颇为宜居之所。住在茶园之间,每日空气中都弥漫着茶花茶叶的香气,着实是惬意之事。
别苑小厅之中,清风吹拂着帐幔缓缓的摆动,静谧的空气中飘荡着茶水的香气。李徽着宽袍便装斜靠在小几旁喝茶。旁边,谢道韫正弯着腰,细细的观察着桌上那枚传国玉玺,神情专注,呼吸也有些急促。
“李郎,今日我可是开了眼了,这可是至宝之物啊。没想到,我竟然能够有幸看到它。真是不可思议啊。”谢道韫赞叹道。
李徽眯着眼看着谢道韫绝美的侧颜,一缕青丝从鬓边垂下,整个人显得慵懒而具有诱惑力。
“有何不可思议?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被人雕琢的赋予意义的石头罢了。”李徽喝了口茶笑道。
谢道韫瞟了李徽一眼,嗔道:“可不能这么说。这传国玉玺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物,是无上的权力和地位的象征。得之可号令天下,可令桀骜之徒俯首,可让百姓归心。其意义非同小可,怎可说只是一块石头?”
李徽笑道:“可是它就是一块石头啊。就像神佛雕像,本就是泥塑木胎之物,因为塑造雕刻成了神佛的模样,便被人顶礼膜拜。是人们自己强行赋予了它们意义而已。”
谢道韫哼了一声道:“照你这么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有意义之事?一切如你这般剖析,则索然无味了。况且,你这么想,天下人可不这么想。百姓可不这么想。人世辛苦,人们本就需要找到一些精神上的寄托,相信一些虚妄的东西。否则何以熬过这一辈子?若世上的人都如你这般清醒,那也没有这么多纷争苦痛了。”
李徽笑道:“说的是。我只是说笑罢了。这传国玉玺还是颇有用处的。很多人会相信拥有此物之人当真是天命所归之人,甚至比苦口婆心的劝说,施恩施惠的效果更好。呵呵,我并非不明白这一点。”
谢道韫道:“你明白就好。然则,郎君当真要将此物献给司马道子?抑或只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