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廷的揽月轩,由仆人通报后管家亲自将两人接迎到里屋。
交代了来意,管家当即领容兰到凤栖梧的卧室,刘内侍对她低声道:“你得快些,莫要误了时辰。”
容兰点头,管家和刘内侍很有默契地退出去了。
满室药香弥漫,凤栖梧虚弱地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病容。
容兰轻轻地走到床边,坐到床沿上看他。
这么好的一个人儿,才短短数日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她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一时没忍住掉了些泪来。
被她嘈醒,凤栖梧在昏昏沉沉中动了动眼皮,困顿睁开一丝缝隙,眼前的人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察觉他醒了,容兰赶紧抹泪,轻声道:“大人可醒了?”
熟悉的声音闯入耳中,凤栖梧吃力睁眼,映入眼帘的面庞似曾相识,却又虚幻得不真实。隔了半晌,他才努力控制惊喜,沙哑开口道:“容兰,可是你来看我了?”
见她哭了,凤栖梧有些手足无措,赶忙伸手替她拭泪,却不甚牵扯到后背的伤处,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容兰不忍他受罪,连忙制止他别乱动。
凤栖梧顾不得疼痛,上下打量她,紧张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你是怎么出来的?后宫女眷……”
剩下的话他问不出来了,她的眼泪浇灭了他的焦灼,他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一时竟觉异常心安。
那声担忧的话语她终究没有说出口,也不必说出口。
以前他触碰她的手时会感到自卑,但现在不会了,反而会自嘲道:“奴婢的手粗糙得很,可别把大人刮疼了。”
凤栖梧又气又笑道:“故意来气我不是?”
容兰沉默不语,她本来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真见着他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凤栖梧似想起了什么,问起她来揽月轩的经过,她简短叙述,他沉吟道:“往后刘内侍的人情定要还他。”
“这是自然。”
“你……”
两人忽然同时开口,却同时怔住,凤栖梧道:“你先说吧。”
容兰道:“还是你先说。”
“我有很多话想与你说。”
“我亦如此。”
“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句话两人又同时说了出来,再一次愣住,容兰笑着摇头道:“还是我先说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子还好吗?”
“暂无大碍,多静养些日子就好了。”
容兰稍稍放下心来,一本正经道:“我心里头装了好多疑问,不问个清楚不放心。”停顿片刻又道,“这次的刺杀案听裘贤妃的描述明明是雍王主谋的,怎么最后却审成了晋王主谋?”
凤栖梧的神色微微变了变,意味深长道:“你聪慧过人,又在明月宫服侍了太皇太后多年,她的性情你自然了解一些。”
“太皇太后的性情我是清楚的,晋王之母何淑妃与她有芥蒂,自然容不下晋王……”仿佛料到了什么,她揣测道,“你是说判决晋王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正是。”
容兰吃惊不已,细想片刻方道:“可依照裘贤妃的说词,当时的情况确实是雍王意图刺杀陛下,晋王拼力护驾才对啊。”
凤栖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答反问:“如果你是雍王,你会明目张胆地借着寿宴刺杀陛下犯下弑君之罪吗?”
“这……”
“雍王野心勃勃,混迹朝堂多年能权倾一方,又岂是这等愚蠢之人?”
“你是说中间有隐情?”
“必然。”
本以为只是一起单纯的刺杀事件,谁料中间竟是一场局中局。
容兰不禁困惑了,想不明白其中蕴藏的玄机。
见她苦思冥想,凤栖梧又提点了一句:“你觉得陛下平时对雍王的态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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