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至今,虽推进到夏口。但是兵马连番受挫。先是在寻阳吃了亏,又在豫章遭遇败绩。在这两场败仗中,兵马损失了两万,十万大军剩下了八万。若不是司马恢之和司马休之之前进攻豫州一路势如破竹,基本上已经控制了豫州的话,恐怕在司马道子那里,已经无法交差。司马道子可是已经连番催促他赶紧攻下夏口,击败桓玄的。他已经甚为焦急了。
中军大营之中,一场军事会议正在召开。垂头丧气的司马尚之站在下首,王珣正在厉声的呵斥他。
“两万大军,攻一座小小的豫章城却惨败而归,你还有脸来见我?豫章城多少兵马守卫?数倍于敌的兵马,数百架攻城器械,你是怎么做到如此惨败的?当年谯王在世,何等勇武?司马尚之,你对得起你的父亲么?会稽王对你何等信任,不念你当初姑塾之败,让你独领一军,你便是这么回报会稽王的?岂有此理。”
司马尚之不敢出声,低头不语。他的两个弟弟司马恢之和司马休之站在一旁也是脸上无光。特别是提及他们的父亲谯王司马恬,提及姑塾之败,司马恢之也是脸上发烧,难以自处。
“说话啊。你以为不说话便可蒙混过去么?大战在即,你却来这么一出,全盘打乱我的计划。攻夏口若是不利,你难辞其咎。”王珣喝骂道。
司马尚之咂嘴道:“未将无能,请大将军降罪。可是,这件事不能全怪我。豫章守军有火器,甚为凶猛。我本可以一开始便攻克豫章的,但他们拿出了火器,我的云霄车被他们炸毁,之后才陷入苦战。我确实无能,可是他们怎么有火器?我只知道东府军有火器,莫非东府军和他们有勾结?表面上拥护朝廷,实则暗中送来火器助他们。未将可受任何责罚,但这件事大将军必须要查清楚才是。也许夏口守军拥有大量火器,我大军进攻或受重创。我也许是提前探知了对方的手段,避免了大军的伤亡呢。”
王珣冷笑道:“找的好理由,这么说我倒要感激你不成?”
司马尚之叫道:“大将军,我句句是真。那火器凶猛的很……”
王珣喝道:“休得胡言,败了便是败了,还要说嘴。若不是看在谯王的份上,今日便要军法处置了你。即便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诸位,你们说,如何处置他?”
帐中众将咂嘴不语。王珣对王绪道:“王大人,你说,当如何处置?”
王珣虽然恼怒,但他却知道司马尚之是司马氏宗室成员。司马尚之袭谯王之爵,从爵位上比王珣可高出太多了。处置司马尚之可不是他能说了算的。王绪是司马道子身边的红人,他的态度基本上可以代表司马道子的态度。如何处置司马尚之,让王绪拿主意当无问题。
王绪岂不知其意,抚须笑道:“大将军,依我看,大敌当前,此事可缓。司马尚之虽然败于豫章,理当受责罚,但可以等战后由会稽王亲自发落。眼下还是需要振奋士气,准备大战。”
王珣皱眉沉吟。
王绪笑道:“况且,他所言之事,不可不防。倘若对方当真有火器在手,豫章之败倒是暴露了对方的手段,我们也可得到警醒。东府军和桓玄之间是否有瓜葛,这也是值得探究的。如当真如他所言,则豫章之败倒也是亡羊补牢焉知非福。我认为可以禀报会稽王,请他派人查勘此事。大将军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