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趴窗一看,原来是停在一个小站上,这还不到站怎么停在这个小站上?
大家带着疑问坐回座位上。
这时列车员过来了,边走边和大家解释:“咱们这次列车要给几辆特快列车让道,另外列车在此加水,大概需要停三个小时。
不开车门不能下车。”
老马一听,得停三个小时,如果不停再有半个小时他们就下车了,他如果从这里下来,只需二十分钟就能到家。
老马就劝我孙新春和“理发师”老孔跳窗下车,他说:“咱三个跳窗下吧,到家后我找个车把你们送县城里。最多一个小时。”
他们三个都穿着军装,跳窗下车形象不好。
这年头的绿皮车窗户可以打开,他们正的犹豫不决的时候,已经有人打开窗户往外跳,因为窗户正对着站台,也就一人高。
他们三个也拿着东西跟着跳了下来,下来一看各个车厢有很多人都跳了下来。
从“内黄集”这个小站下来,站口大门紧锁。
因为是小站,大家都从旁边绕了出来,路上连个车也没有,只有几辆带棚子的小三轮。
孙新春三个走在前面,搭上一辆小三轮就往老马家走。
大概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就到老马家了。
他爸爸一看儿子回来了,还带两个战友,又是一个县的,说什么也不让走,非让吃了饭再走。
说道:“都到家了,不急了,等一会儿让老大把你们送到县上。”
不大一会弄了一桌子菜,开了一瓶太行酒。
其中有个柳絮罐头孙新春胃口大开,因为味道太好吃了。
吃过饭又把孙新春他们两个给送到县城汽车站。
“理发师”老孔说:“我大姐家在县城边上,我先去她家。让大姐夫把我送回家。”
因为孙新春和“理发师”老孔是两个方向,他家离县城还有十多里地。
孙新春就打上一辆面包车准备往家走。
刚上车,司机一看他穿着军装,就问孙新春:“哥是军人吧!在哪当的兵,你这是军官吧?”
孙新春说:“我当兵是在北河秦岛,现在在陆军指挥学院上学。”
他一听来精神了问道:“在哪当兵?在秦岛?俺哥也在秦岛当兵,叫于立建。”
孙新春一听叫于立建,还真是他老战友,在新兵连的时候他们就认识。
孙新春就说:“等你回去给于立建说,就说我回来了。”
司机赶紧说:“好!好!哥。”
十来多分钟就到家了。司机兄弟说什么也不要钱。
并且和孙新春说:“哥,你以后搭车,只要是看见和我一样的车,都是俺们单位的。你提我的名字绝对好使!”。
孙新春回家见到许久不见得家人,一家人团团圆圆。
第二天十点来钟,司机兄弟于立新又过来了,说道:“哥,俺立建哥说我知道路,让我来接你,酒店都定好了,你在县城的战友全到齐了,就等着你了。”
孙新春这个战友是个急性子,仗义。
等孙新春到了县城酒店一看,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在,一个一个地打着招呼,有的干脆还没喝酒就抱头痛哭,真是“战友!战友!亲如兄弟!”
就像酿的白酒一样,时间越长越浓烈。
在于立建提议下和全体战友的坚持下,孙新春坐在了贵宾位置。
推杯换盏、你来我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战友们的笑声、哭声、和在部队的口头语夹杂在一起,气氛异常热闹。
直喝得东倒西歪,人仰马翻。
趁着离过年还有几天,孙新春就在县里大哥家玩几天。
“孙新春,你站住!”大嫂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着,孙新春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这是孙新春回家后的第三天,大嫂就忙活着给他张罗相亲。
今年孙新春刚二十一岁,是个倔脾气。
从十八岁参军,到后来考军校,一门心思扑在部队上。
在军校,刘武等好哥们说他是个“小兵接班人”,看见姑娘就躲得远远的。
嫂子在县纺织厂当工人,认识不少的年轻漂亮女孩子。
她总拉着孙新春说:“新春啊,你看你这个年纪,也该成家了。俺们厂纺织车间的姑娘,一个个都水灵着呢。”
孙新春一听就炸了:“大嫂,我这不是才上军校吗?先立业后成家,您别瞎操心了。”
“什么立业不立业的,你看人家老李家的小子,比你小两岁,对象都处上了。再说了,你这当兵的,再不找对象,好姑娘都让人挑走了。”
孙新春噌地站起来:“大嫂,您这话我可不爱听。当兵的就得先想着为人民服务,个人的事往后放放。”
“得,得,得,你就嘴硬吧。”大嫂摆摆手,“明儿个,我都约好了老张家的闺女,你可别给我甩脸子。”
第二天一早,孙新春溜得比平常还早。
大嫂追出来喊:“你这臭小子,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
孙新春一口气跑到了县里的自由市场。
这年头改革开放刚开始,集市上热闹非凡。
小商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有卖大碗茶的,有卖馄饨的,还有摆地摊卖旧书的。
孙新春在一个书摊前站定,摊主是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大爷,摊子上摆着各种旧书。
孙新春一眼就看见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他在部队看了不下十遍,每次看都让人热血沸腾。
“同志,这本书多少钱?”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孙新春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姑娘,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件蓝色的花布棉袄,手里还拿着个帆布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