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蝉司正要动手时,却见他吐了一口鲜血,竟倒地身亡,经太医检查,居然是服毒自尽。
乱成一锅粥的朝会,破天荒地直到夜晚才结束,弄得人心惶惶。
离开宫殿,祁王走在狭长的甬道里,终于松了口气。
“王爷,那尤林的家人?”护卫小声问。
“杀了。”
“是。”
护卫一惊,不敢再问。王爷答应尤林保住他的家人,那尤林才肯为王爷作证。然而要怪也只能怪尤承通敌卖国,还把主意打到了世子头上。
织蝉司牢房,周关山开了铁牢锁。
凌当归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刑部和京兆府带人来重审尤笠一案,将京兆府的口供全部推翻。
祁王在一旁看着,他的阿纵被织蝉司用刑,伤了又瘦了许多,祁王心疼极了,恨不得自己代替凌当归被审问。
他的计划成功了。
利用书信引导祁王想方设法揭露尤承叛国,再等到乌塔攻仞州的这段剧情。这剧情他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原书中写得很清楚,乌塔南下,刚好发生在原主生辰这天。
外敌入侵,天熙帝不得不依靠祁王去打仗,再有尤承叛国一事,到时候总能洗刷自己的嫌疑。
未曾料到的,是弘都之事。
凌当归反复看着这封祁王带来的、原书中未提及的百姓血书,血腥味冲击着,字体歪歪扭扭,溢出滔天恨意。
他有些恍惚,忽然意识到,若没有将伪造的光阳侯遗书给祁王,祁王不会找到徐清棱,以“与堂兄之妻私通”一事作为要挟,扳倒尤承。那么徐清棱便会一直留着这封早在七天前便送达户部的血书,只将冒死送信的那人打发掉,或杀掉,再将弘都遭受灾难的无辜百姓抛之脑后。
他在书上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这个世界远要比小说里描写的要大,也更真实残忍。
乱世中遭受苦难的百姓,能填平整条漱河。
难怪都说,宁为盛世犬,不做乱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