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死到临头,还敢牵连六殿下!”贺夔急急打断了他,不敢想象昭仁帝醒后知晓此事会作何想。
他下意识看向王霈贞,想要判断王霈贞对此事的态度。
但王霈贞从始至终都紧紧盯着那名太医,眉头紧锁,无暇他顾。
那位太医抬手捂住眼,扯了扯嘴角:“太宗皇帝听信谗言诛我九族,我拼了一条贱命只求澹台皇室以命相赔,今日我棋差一招,明日,明日……”
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他无力地倒在地上,额头因为剧烈尖锐的疼痛暴起青筋,两行血泪顺着眼角流下,他仰面朝天躺在冰凉的大理石砖地上,扯着嘴角笑了笑。
那张糊满鲜血的脸,像张青面獠牙的厉鬼。
澹台衍带进宫的那名民间名医,上前掰开牙齿仔细看了看,后又探了探脉搏。
“牙缝藏毒,没救了。”
王霈贞站起身,向澹台衍拱手道:“殿下受惊了,不妨先到侧殿休息,此事便交给微臣处理。”
澹台衍似笑非笑地看过去:“中书令大人做事我自然放心,相信大人懂得孰轻孰重,一定会秉公处理,将此事调查分明。”
依那位太医的话,很难不让人怀疑清河崔氏便是幕后黑手。
“这是自然,殿下放心,”王霈贞将澹台衍的敲打不轻不重地挡了回去,“为防不测,贺侯还是贴身保护六殿下为好。”
贺夔暗暗咬咬牙,堆起一个客气的假笑:“还是中书令大人思虑周全。”
丫的,想把我支走就直说,真当老子看不穿你那点儿花花肠子,文官做事就是麻烦。
贺夔骂骂咧咧了一路,跟着澹台衍到了侧殿。
殿门甫一关上,贺夔便立刻换了副脸色。
“殿下觉得今日这个局是谁布的?如今清河崔氏被拖下水,殿下当如何是好?陛下近日疑心病越来越重,一旦知晓此事,怕是会疑心殿下有不臣之心。我看此事……”
“贺侯,”澹台衍温声打断了贺夔的话,“既来之则安之,不可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