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突然扭头，看着上座的人，眉头皱得很深，就连神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般，“皇上，婉皇贵妃难不成……真是天上仙子不成？”

宇文煜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他。

廖昌到嘴边的话语，千回百转，“怎么皇上昨日才说，久阳城军报入了金陵，怕金陵百姓人心不稳，今日婉皇贵妃就在金陵城里，好好的安抚了他们一番？”

说着，他还学起了婉皇贵妃的语气，“何为英雄？”

就连脸颊上也是大义凛然的模样，四个字咬的深邃有力，就连语调都和柳浅浅说得一模一样。

就连孙公公听见了，都是不自觉的抬起了眼。

宇文煜没有说话，他坐得端正，目光却是落在面前的桌案上的奏折之间，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廖昌的话语。

廖昌不知疲倦的来回走动，终是被他一刻不停的动作，闹得就连桌案上的烛火都有些无法安宁。

火光摇曳，军营主帐的光线也是不住来回摇晃。

“啪。”

奏本合拢，宇文煜抬头朝廖昌看过来，目光深邃。

廖昌仿佛感觉到了宇文煜突然的威压，不过却是毫不介意，皇上什么时候恼怒他最是清楚了，如今婉皇贵妃摆平了金陵城百姓的不安，甚至还能借着往来商人的嘴，将这一份镇定自若和无畏无惧传递给大胤其他的子民，光是想象，他就有些热血沸腾。

“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被称为英雄……”

廖昌忽然抬起头，喃喃了这句话，情至深处，话语有了些许哽咽，“……被活着的人记住……”

宇文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索性将桌案上批阅完的奏本都往旁边推了推。

孙公公心领神会，上前将奏本收拢，放进了托盘当中。

“好了。”

两个清冷的字落下，廖昌立马就站得端正，方才好似要落下泪而哽咽的模样全然不见，甚至眼底还有些许笑意。

宇文煜的声音低沉又冗长，“你如此已经一夜了，想说什么，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