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若是王氏告诉朱氏自己会医术的事,朱氏恐怕不会再这么苛刻她了吧……”
“哎呀,可别啊,如果朱氏知道这事了,你日后还想教王氏怎么识别草药教你医术?做梦吧!”
说起来,整个村的村民自从得知王氏会医术之后,都极有默契的瞒住了朱氏。朱氏这个人贪得无厌,如果知道王氏懂识别草药治病救人,怎么可能会同意王氏免费治人,还把自己学到所有医术毫无保留的教给别人,肯定会把王氏看管起来,向上门求教求教的人索好银钱。
这对他们和王氏都没有好处,所以不约而同的瞒住了朱氏,以至于都过去大半年了,王氏会医术的事情朱氏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王氏可真是个大好人啊,那么重要的医术说教就教,还告诉我们要怎么找草药,就连朱氏对她这样刻薄恶毒,她都没说过朱氏句坏话,这样心地善良又孝顺的大好人,怎么就嫁进了狼窝,老天爷真是不长眼。”
王氏不仅擅长识别药草懂得利用药草给人治病,而且有人问起来也会无所保留的说出去,还教别人识别药草怎么治病,这可是教导别人医术啊!要知道,外面的那些大夫都把自家医术藏的严严实实,随便一个小药方可能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秘方,别说是外人了,就算是徒弟亲儿子也不轻易外传。王大夫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医者仁心厚道善良,但也不会对着所有人说出自家医术秘方。
难免有人背后嘲笑她傻,但恩将仇报贪得无厌心思阴暗恶毒的人还是少数,大多数人虽然内心有不少小九九,但都是懂得知恩图报的,一个两个对叶凌感激的不得了,感激之下在自己心中美化对方的形象很正常。
“谁说老天爷不长眼了?你看那沈仁贵,任凭亲娘朱氏折磨王氏这个正妻,还丢下妻子跟一大把年纪的老娘同床共枕母子……啧,他对王氏不好,做了这种丢人的事,老天爷不就让他遭受报应了吗?断了两条腿,日后都走不了路了,也亏朱氏对他这个儿子不一般,换成别人早就拖到后山喂野狼了,这不就是报应吗?”
沈仁贵和朱氏还以为自己瞒得死死的,以为村里的人都不知道沈仁贵的双腿在京城被人打断了,成了废物。
沈仁贵连夜爬回沈家时,早起方便的村民看到了,当时还以为看见什么怪物吓了一跳,后来一琢磨,加上这个“怪物”出现的第二天,朱氏就心神不宁到处打听哪里有能治人断骨的大夫……用屁股猜都能知道是沈仁贵出了事。
“说的也是,话说的好,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还是做多了,迟早要遭报应,你看朱氏母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年纪最大的那个大娘对着众人一顿说教。
“二大伯娘说的对……”
“没错没错,所以做人还是要积德行善……”
“朱氏现在不也是遭了报应,看她那副跟个骨头架子一样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说这话的人早年没少被朱氏欺负占便宜。
朱氏把自家的田垄越挖越远,硬生生占了她家三分祖田,她的丈夫公公跟讨公道,朱氏横蛮不讲理不说,还带着那群兄弟侄子砸了她家说她家欺负孤儿寡母,真是不要脸!当时老里正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不敢管,他们家人丁单薄惹不起朱氏娘家,硬生生吃了这个亏。这么多年来,各种大事小事堆积在一起,对朱氏积怨深的很,现在一想到朱氏的惨状,胸口憋了十几年的气都了出来。
“朱氏不当人,把王氏打得小产血崩不说,还不舍得花钱给她拿药,任由王氏病得起不来,沈仁贵也不管王氏妻子死活。要不是王大夫心善帮扶了王氏一把,教会王氏辨别一些草药,王氏拖着病体上给自己山采药硬生生熬了过来,恐怕这坟头草啊,都半人高了!王氏还因祸得福学会了医术,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那沈仁贵亏的长了皮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拿光家中财物跑去京城寻欢作乐,被人打断了双腿跟畜牲一样爬回来,也是王氏心善,还上山找药帮他治腿。”
“有福之女不该进无福之门,朱氏以前不是顺死逆活闹着要休掉王氏吗?王氏凭她手医术,就算被休再找个男人嫁了也不难,与其为这两个不清不白母子独守空闺,沈仁贵还断了腿,还不如另嫁。
我在镇上有个远房叔叔,妻子死了很多年想要去续弦,膝下有好几个儿女个顶个孝顺,王氏不是不能生吗,要是我这个远房亲戚看上她,就能当现成的娘亲,不怕死后没人烧香上坟……”
“我呸,八婆子,天还没黑呢,就开始做白日梦了。当谁不知道你那个远房亲戚老的脸上的褶子都能拖到地上了,王氏还年轻漂亮,又会医术,早晚会调理好自己身体,就算好男不要二嫁女,但找个年轻点的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有个被熊瞎子弄瞎了一只眼的堂兄,年纪不大,还是愣头小伙……”
“哎哟喂,你们这两个臭不要脸的,王氏仙女一样标志的人儿,那轮到你们嘴里那么糟践,就算二嫁也轮不到这些歪果裂枣,找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都行……”
小主,
见她们谈话的内容扯的越来越离经叛道,年龄最大的那个大娘沉声打断了她们还要继续谈论下去的话:“我活了大半辈子,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还要多,我告诉你们,这女人啊,要是嫁错郎一辈子都毁了,被夫家休掉的女人比嫁错郎还要丢人,还二嫁,你见那个二嫁的女人不被戳脊梁骨?
要我说,王氏好好守着自己的断腿夫君赡养婆婆才是正道,朱氏看在王氏守着断腿的夫君这般贤良淑德,想来也不会太过苛刻待她,再过继个孝顺儿子,王氏这一辈子啊就圆满了,她的福气都在后头……”
老大娘这番语重心长堪称掏心掏肺的经验之谈,钥匙放在现代小世界,早就被群而攻之了。妥妥的封建糟粕垃圾恶心心!
只能说古代对女人太不友好了,不友好到残忍。
老大娘一说完,其他人都面色讪讪安静了下来,尤其是那两个嚷嚷着让“王氏被休二嫁叔叔/堂兄”两个,嘴巴一转,开始说说起了其他话题。
山林的尽头开始染上暮色,天际已微微暗淡,再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层林尽染落日晚霞。
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叶凌山脚下的黄泥小路边,纤细挺拔的腰背背着一个装满药草野果蘑菇,还有一只偷偷抱着一片叶子啃的小肥兔。
叶凌突然停下了脚步,微微歪了歪头,看向头顶这些爬上天际的一抹艳色。
哪怕隔着不算近的距离,老大娘那些人谈论的话语还是轻飘飘的落到了她耳中。
野菜天道:“……”
别这样看着它,它很慌。
世界核心诞生于一个三观不正扭曲丑恶的恋爱脑故事,它这颗弱小的野菜也不想啊!
都说大佬脾气暴躁凶残受不得半点委屈哪怕是做任务也说撕就撕,虽然那些生灵谈论的是“王氏”,但这个王氏的芯子是叶凌啊!
大佬听着不爽想撕它怎么办它还是个宝宝还想努力把这个世界发展的更好还不想被撕了被别的世界当成养分……
叶凌还不知道自己只是随意一撇,压根没有多想的那一眼,让一颗弱小的野菜又一次委委屈屈没有脑子也开始胡思乱想伤心幽怨没有心都觉得自己心肝都要碎了。
恋爱脑世界的野菜天道多多少少也受到一点恋爱脑的影响。
叶凌只是突然心血来潮,停下脚步随意看了一眼天际悄悄爬上了艳色,野菜天道就脑补的嘤嘤嘤。
野菜天道以为叶凌听了那些话暴躁不爽,实际上,就像是路边有虫子在窸窸窣窣声音还不好听,这种东西,谁会在意呢?
沈家。
天色半黑,灰头土脸的朱氏正端着刚做好的饭菜送进房间给沈元贵。
看着叶凌慢悠悠的背着个竹筐回来,朱氏一张刻薄阴沉的老脸拉的更长了,吊三角形的浑浊白眼狠狠一翻,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句“不守妇道整日在外鬼混的贱蹄子”,重重的关上了门。
朱氏以前欺辱磋磨王氏的时候,喜欢看对方隐忍痛苦又不敢反抗的样子,尤其是两个胳膊和凶脯被掐的没一块好肉那含着眼泪身子颤抖卷缩着又不敢反抗的模样,朱氏就浑身舒爽极了。
现在不仅动手打不了,就连嘴上骂恶毒能让普通小媳妇委屈想死的诛心之言,“王氏”最多是一脸无辜眨一下清凌凌的眼神,屁点影响都没有,让朱氏半点舒爽都感受不到不说,还要被气个半死。
也不知道朱氏这么折腾,还能不能跟原剧情一样,活了一百多岁五世同堂成了远近闻名人人艳羡的老封君。
那家当儿媳这样不孝顺恶毒好吃懒做没脸没皮!
朱氏看着大口大口吞咽饭菜的沈仁贵,忍不住眼眶一红,老泪直流。
“儿啊,娘,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你赶紧把那个女人休了吧,不事舅姑,恶疾无子,整日不知道在外面鬼混什么,要是给你戴了绿帽子,咱娘俩都要成了村里的笑话了……”
前半句还好,听到后面那半句“给你带了绿帽子”,沈仁贵脸色刷的就变了,“啪”的一声,把饭碗砸了下来,曾经意气风发的眼神变得暗沉阴鸷,看得朱氏都有些心惊肉跳。
“娘!你非得羞辱你儿子吗?”
朱氏脸色惨白,连连摇手,“娘不是这个意思……”
“王氏的事你不用管,我自有主张。”
“好好好,娘知道了……”
等朱氏伺候他吃完饭,收拾了碗筷,又打了热水替他擦拭了身体,端着装满屎尿的痰盂出去倒掉后,沈仁贵躺在床上,盯着头顶脏兮兮的床账,感受着毫无知觉的双腿,因为变成废物之后变得凶戾扭曲自卑阴暗的眼神几番变化。
沈仁贵一直抱着自己双腿能够治好的想法。京城的那些大夫说自己的腿没救了,肯定是因为害怕那个仗势欺人的权贵不敢救他才胡说八道。
朱氏不惜和大嫂弟媳侄媳妇们闹翻脸回娘家寻死觅活借来一笔钱,偷偷跑去县城找来的几个大夫,那些大夫一看沈仁贵的腿伤就摇头摆手,尤其是村里的王大夫直接说沈仁贵腿上的伤口里边已经腐烂,需要砍掉彻底坏死的双腿,否则命都未必保得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直接砍掉腿,那不就是变成真正的废物,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吗?
朱氏当场骂王大夫庸医,想害她儿子还咒他儿子,挠得王大夫满脸的血。
沈仁贵也不相信。
一定是王大夫这个庸医医术不行!
沈仁贵想起曾经听到一个兄弟说过边境有一个极为厉害的军医,能够将人断掉的手骨接好看不出任何异样。
这些庸医没用,他一定要去边境找那个军医救他!
冥冥之中,沈仁贵一直有一种感觉,坚信自己绝非池中之物,就算现在处于低谷也只是忍一时之屈辱,总有一日他会风风光光站在高处,将那个打断他双腿折入他的权贵剥皮碎骨碎尸万段抄家灭族报断腿之仇!
沈仁贵打定了主意,眼里闪过一抹坚定之色。
第二日,朱氏臭着一张脸,怂眉耷眼的站在叶凌门口:“王氏,我儿见你。”
天知道她一大早累的浑身酸痛伺候沈仁贵洗漱完,替他换上半新干净的衣服还梳头理面,未来得及替他明显气色不错的振奋模样感到欣慰开心,就得之沈仁贵特意打扮一番是要见王氏。
哎哟喂,朱氏这心啊,就跟冒着醋泡和被刀子割一样,她忙里忙外天天伺候着沈仁贵脚不沾地,为了让沈仁贵休息好,自己一大把年纪老腰老骨头了还打地铺,原本就累腰酸背痛的身子骨,每日起来更是浑身骨头架子都打颤,这段日子真真是一筐筐一筐筐的苦水往肚里咽,这都得不到沈仁贵几个好脸色。
那个贱蹄子呢,不侍姑舅丈夫好吃懒做恬不知耻,终日无所事事地里的半点活记得不干,每日不知道跑出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沈仁贵却为了见她还要梳妆打扮一番……
朱氏脸上的妒忌顾涌顾涌的冒出来,连沈仁贵忍着耐心在说着什么话都听不到了,满心满眼都是被伤透了心的妒忌难受。
最后是沈仁贵拉下了脸,朱氏才不情不愿去砸叶凌的房门。
“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