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瞪圆了眼,『赵二乙顶上去!』
死伤无数的平民百姓,那就只是一个数值,死了重要的人物,才是值得牵肠挂肚,众人悼念,开灵堂吊唁。
曹休不是什么优秀的水军统帅,幸运的是对面代替魏延统领水军的贾洪同样也不是……
所幸的是,乐进和赵俨的这些精锐曹军,数量也是有限的……
初八,曹军再次大量补充投石车,潼关上下城开始迎接最严峻的考验,曹军攻城盾车损毁七八十辆,第一次靠近了潼关下城的城门,曹军死伤不到两千人,骠骑守军伤亡接近四百人。
领头的什长转动着眼珠,然后缓缓的站直了,狠狠的呸了一口唾沫,刚想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武勇,以及对于周边兵卒胆怯不屑,便是听到了蹦的一声弓弦作响,然后便是有箭矢呼啸而至!
在山道里面出现几棵大树挡住去路只是小意思,从山崖上忽然落下大大小小的石块也是家常便饭,凡是有可能干扰曹军大军前进的办法,几乎都出现过。白天杀斥候,晚上杀哨兵,也是常见。卞秉为此加强了警戒的力量,可是如此一来,导致曹军更加的疲惫。
『去死啊!』
曹军兵卒如临大敌,刀枪并举,朝着那个发出声音的方向。
随着战况的持续,曹军的伤亡每天都在两千左右,而守城的骠骑军伤亡也在增加。尤其是潼关渡的守军,占据了所有守军伤亡的六七成。
战至今日,乐进和赵俨都已经将最为精锐的部队,混杂着派上了战场,这些曹军的精锐无论士气和战斗力,都和一般的曹军兵卒不同。这些精锐有足够的训练,知道要怎样才能在混乱的战场之中存活,并且杀伤杀死对手,有时候十个普通的曹军,或是一百个劳役民夫都未必能给守城的兵卒造成多少直接的伤害,但是一个精锐的曹军老兵,就可以带走一个,甚至多名的守军性命。
初六,曹军在火炮投石车弩车的攻击下,损失投石车四十六架,盾车一百七十辆,死伤正卒辅兵劳役合两千余人,骠骑守军死伤一百左右。
卞秉一路南下,在他们的身后,留下的是山中被掠夺和破坏了的村寨。
原本计划之中,曹军展开对于潼关的强攻的时候,便是为了给在河东一个信号,可以掩护曹震撤离……
初七,曹军新补充投石车八十架,又被砸毁了近一半,盾车损毁一百二十辆,死伤近两千人,骠骑守军死伤两百左右。
周围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
巨石从麟趾塬上投下,砸中了曹军的一辆盾车。
曹军战船不计生死的撞在了骠骑楼船上,巨大的楼船被撞得轰的一声巨响,船体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声,船身猛的晃了一下,在船上的兵卒有些人立足不稳,踉跄着从船上跌落到河中,旋即被水流淹没。
大大小小的船只相互碰撞着,甚至有一艘船直接被同伴撞翻,船上的士卒像是刚要端上桌案的饺子,在半道上就打翻了盘子,噼里啪啦跌落水中,有的拼命的拍打着水面,大声的呼救,有的便是像是秤砣一样,直接沉底。
『救……救命啊……』
『我发现你了!』
战争,从来就不是什么雄浑俊美的高档货色,而是肮脏丑陋,充斥着肉欲和暴力,因此偶然之间闪现出来的善良,才会宛如在污泥之中的珍珠一般,令人惋惜且称颂。
水师之中,攻击力最强的,无疑就是楼船,但是楼船同样也有楼船的缺陷,在没有足够多的护卫船只之下,也不是无敌的存在,虽然可以打出较高的战损比例,但是随着骠骑楼船第一艘被撞出了大洞,渐渐地沉没,骠骑水师的整体战斗力也在折损当中开始下降,开始往陕津后撤……
……
……
饥饿像一个无所不在的恶鬼,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发出低沉的狞笑。
不得已之下,正月初十,潼关守军放弃了潼关渡口军寨,全面退缩防守潼关城。
卞秉没有想到,在他负伤的那一刻开始,太行山就像是变了一般的模样,成为了无数的陷阱集合体,随时随地都会遇到在草丛里面的一根箭矢,甚至有时候连人都没有,只是用山藤和削尖的木叉做出来的机关。
『不许后退!后退者斩!』
水面上大小的船只混乱无比。
这些战船是曹军好不容易在各地收集而来,又是千辛万苦的用纤夫拉扯过了三门,积攒了好些时日,才拥有了和这骠骑水军楼船一战的资格。
主将受伤,大旗伏倒,夜半鬼哭等等,相互结合在了一起,不由得人不信。
『继续进攻!』
随着这枝箭矢的出现,原本寂静的山道之中,突然喊杀声大起,在地上的枯叶突然飞了起来,漫天飞舞,灌木也忽然高出了一截,几十名的骠骑兵卒从藏身之处冲了出来,举起手中的弓箭和刀枪,向惊慌失措的曹军兵卒发起了攻击。
壶关关隘。
反正山东就是人多!
侧翼压阵的弓箭手急速射出的箭矢,就像是吸血的蝗虫群,朝着城头飞去。
壶关之处双方投石车所能用的石弹,几乎都是消耗殆尽。临时开采的石弹,不管是从射程上还是精度上,都是十分的随缘,因此双方也就渐渐地缩短了远程武器的距离,在弓箭射程之内尽可能的杀伤对方。
……
乐进大喊着。
最关键的是,曹军发现不仅是在他们的前方有这些埋伏和骚扰,连在他们走过的后方也有!
卞秉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已经尽可能的在经过的每一段路上都清剿干净了,也设法杀了一些企图袭击他们的骠骑兵卒,但是这些骠骑兵卒又是怎样悄无声息的通过了曹军大部队,绕到了他们的后方?
真有人可以做到如此的地步?
于是,鬼神之说开始不可控制的蔓延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