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争哂笑,将琴解下来,放到一旁。
白香染喝了口水,吃了两块肉脯,把琴从琴袋中取出来,放在腿上,调了调弦。
“你还没听过我弹琴呢,给你弹奏一曲。”
梅争点头,盯着她的手。
梅争感兴趣的不是曲子,而是二十四式抚琴手。
六大派中,有四个门派是以武入道,玄戒门是以禅修入道,而百秀门独辟蹊径,是以乐舞入道。
琴音起,如空谷传响,连绵不绝。
梅争不懂音律,但也觉得好听,而且瞧她的手指,绵中带刚,举重若轻,弹到急处,手指轮转如飞,凭梅争的眼力,竟也看不清起落。
一曲终了,亭外之人抚掌赞叹:“兄台妙手神韵,世间少有,实是令在下钦佩。”
这人在亭外站了有一会儿了,是个过路的书生,生得眉清目秀,身材修长。
身边跟着一个小童,明眸皓齿,粉嫩圆润,小童背后也横背着一张琴。
书生走进凉亭,先向梅争叉手作礼:“兄台。”
而后又向白香染叉手作礼:“在下骆子衡,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白香染哑着嗓子答道:“白香染。”
骆子衡微笑着说道:“好名字,白者为清,香染为浓,恰如兄台这首琴曲,清音如水,意境深浓。”
白香染浅浅一笑,低着头把琴装进琴袋中,说道:“兄台谬赞,愧不敢当。”
而后起身拉了梅争一把:“咱们走吧。”
梅争向骆子衡叉手作礼:“再会。”
两人出了凉亭,骆子衡却跟在了后面。
“白兄,既然是同道中人,何不坐而论道,相互切磋?”
白香染答道:“有要事在身,恕难奉陪。”
梅争刻意加快了脚步,骆子衡开始小跑,他那个小童已经落在后面了。
“兄台,两位兄台慢些,我只问最后一句话。”
梅争停步,骆子衡赶上来,喘息了片刻,说道:“白兄可知道一首古曲,名叫弥殇。”
白香染眼眸一滞,弥殇分上下两部,百秀门祖师就是以半部弥殇入道,开山立派,传承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