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落下,陈梦吉小跑着到角落干呕几声,然后直起腰,带着虚弱说道:“前头带路。”
理正发冠,跟着管家来到里屋。
屋里烛火通明,李乡老躺在床榻上,好些人围着他争吵,言语间隐隐对他有些埋怨。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们不听非要过来报官。现在倒好,李乡老被人偷袭,命都快没了。”
“小兔崽子说的什么浑话。李乡老还活着呢,看我回去不揭了你的皮。”
嗡鸣不断,令人厌烦。
陈梦吉轻咳一声,屋里安静下来。
任老爷的声音恰好传来:“都出去,我与陈先生、李乡老有话要说。”
其他人应声退出,连带着关好房门。
陈梦吉快速上前,就见李乡老额头缠着纱布,紧闭双眼,面色灰败,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任老爷,发生何事,李乡老怎么会?”
任老爷冷哼一声:“贼子猖狂,那雁无秋有其他同伙,趁李乡老如厕时暗下毒手。要不是及时发现,他此时已经没命。”
“如此说来,乡老家发生的事,确实是同伙相助犯案,所以证物才对不上时间。”陈梦吉把玩着手中珠串,“任老爷可有其他线索?陈某也怕遭到贼人报复。”
他坐到床边,伸手搭上李乡老手腕,脉象紊乱衰弱,跳动起伏不定。
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任老爷走到跟前,被陈梦吉脸上绢布吓到。
“你也被人——”
“只是水土不服,脸上起了好些疹子,怕吓到老爷才遮蔽一二。”
“哦,原来如此。”任老爷也没有纠结,“雁无秋倒真是硬骨头,上刑具都不肯供出同伙。”
“可怜李乡老家丑被揭开,要是罪魁祸首得不到应有惩罚,日后搞得人心惶惶、朝中政令更难推行下去。”
陈梦吉松开手,低声道:“李乡老像是被人用钝器击打后脑,向前倾倒后又磕到额头。”
“杏林医手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