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天园主人也会武功?木某眼拙没能看出来,不过那也是合乎逻辑。”
木子因知道,天园主人乃教主之女,即便武功一流,那也是父女家传纯属寻常,再说故国之痛、亲眷之仇,若是不能忘却,势必千方百计地苦练绝技,卧薪尝胆数十年,以待时机,否则,就得永远安于、寄人篱下的岁月。
至于木子因没能看出,那是当初作为局外人,不曾介入,他人武功如何、于己毫不相干,何况自己羞于言武,少年时一度讳疾忌医,连师兄妹都曾因此、可以拒之门外。
此番子因意外加入文天教,虽说因金兰结义、热血不疑,但内心深处隐约是、遇到比他还惨的‘同道中人’。木子因失去亲朋,毕竟得遇恩师,家园零落、尚可回归缅怀,而天孙女父母亡故、孤苦隐忍,虽衣食无忧,却是惆怅异国、情非得已。
尤其是天园主人来去时、幽思的眼神和坚毅的身形,不止是令子因产生心灵的共鸣,更重要的是让木子因找到了、可以使自己变得强大的理由。
那是一轮穿云破雾、直面红尘的皓然之影,仿佛四面通透着柔韧风格、而无视宇宙遥远深邃的幻化。那是一束飘曳黑暗、柔弱不灭的火苗,凌风飞舞、执着光明初心不改,纵然夜深人静、想来温暖如故。
那影像如同汪洋怒涛中、一尊孤绝峭立的层叠岩礁,任凭风浪无数次摧残和吞噬,始终不能毁灭它的坚持和存在,破解疯狂倾听岁月咏叹,千年之后,依旧信仰蓝天、傲视沧海。
说不清是敬慕还是悲悯,木子因忽然觉得,自己和她其实就是一个人,又好像是镜子里外相对的两个人,自己是镜子里的那个人,而天孙女是镜子外面的那个人,他入主文天教,似乎是为了溯源、自己的命运之本。
想到这里,子因愈发头脑清醒内心笃实,转身对门外随从道:“薛赋兄,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木天师话,今天是四月二十六。”
“好!”
子因高声大赞了一字,随即另外吩咐:
“薛辞兄,麻烦你通告一下,后天也就是二十八,木某决意回尼山总教、登坛拜谒诸位先主先师,尚在京城的五字及以上的兄弟,若无紧要事务,则随我一起,去瞻仰文天坛,领悟先贤模范。”
“遵命!”薛辞隐身而退,疾步出了文华苑,子因随后也向极水告辞离开。
好在多数属下未走远,六义生一个不少,文星九绝没到齐,至二十八出发当口,薛赋来报说,微生公子从海州回来了,连同雪兄、月兄,外加星儿殿儿。
木子因喜出望外,忙加相迎老远喊道:“大哥,你可回来了,我正有事要与你商量……”
微生绝蓝一见情势,忙语气恭敬且平和地说:
“属下微生绝蓝,虽然与木天师义结金兰,但这实属私交,而今你我既然是教中兄弟,须得按教旨行事,微生愿随时听凭木天师决断!”
木子因一愣而后明白,于是点头平静说道:
“那样也好!我意今日启程,回文天坛祭拜,既然木某身为文天教的天师,若不亲临文天坛巡礼,实属对教中前辈、和各部的兄弟不恭,于情于理,也不妥当。”
“木天师此举甚合我意,何况天师一职,事关文天教兴衰,理应回归总坛大庆宣示,也好让天下武林皆知,事不宜迟、微生这就去安排。”
不多一会儿,十七八人便整装出发,六天之后到了兖州,第七天上午、木子因一行来到尼山,总坛早已得到消息,且准备好数十桌斋食。
齐鲁境内文天教的四字以上的人均已到齐,等众人用过午斋后,各地天干坛的大部分正副坛主,也陆续抵达中和殿。
申时一到,在微生绝蓝和百里乐山等、各部首领簇拥下,木子因一身黑色装扮外罩白袍,这是文天教天师在祭拜文天坛时,必须庄重登场宏伟宣告的正式礼服着装。
子因走出中和殿,步履从容往后方来到文天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