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撕开,再也忍不住的鲜血喷涌而出。

洒在了他的眼前。

“我欠你一命,如今便是两清。”

竟是,如此。

竟是如此。

朝瑾踉跄着后退,被侍卫搀扶。

他在没有力气去维护帝王的尊严,他在雍宁门,实在忍不住的,蹲下身。

将那截黑色绳结贴在胸口。

哭不出声,所有的五感都被剥夺。

朝瑾只能从他模糊的眼前看见那个小乞儿。

那个了不起的,小乞儿。

怎么会这样。

他原来,早在十二年前,早在她痛苦发生的那一年,便见过她。

他原来,可以救她,可以免她流离,免她苦难。

为什么,朝扶光,为什么。

朝瑾猛的跪倒在地,疼到窒息的痛苦让朝瑾只能狠狠以拳捶地,用肉体的痛,宣泄心中的痛。

他明明那么早便知道了他的姣姣是如何了不起。

他明明那么早便见到了她。

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船上冷眼旁观,为什么要轻描淡写的砸一块玉去,高高在上的说,给她一次选择

朝扶光啊朝扶光。

你究竟,做了什么......

在长鱼姣认出他的那一日,在长鱼姣认出他的许多天,在他又一次,让长鱼姣妥协,去做郁家女的那一日。

长鱼姣该多痛啊。

他明明,明明什么都看见了。

他怎么能。

胸口的伤崩裂,唇间的血喷涌。

大雍最年轻的帝王蜷缩着,带着那段黑色绳结捂住痛不欲生的心脏,猛的倒下。

他终于明白,他的爱是多么可笑。

多么。

令人作呕。

“皇上!”

朝瑾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但逐渐逐渐有了人声。

他身处渡口,前面不远是渡船。

父皇笑着对他招手,而他意气风发。

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船,立在船头看岸上人影憧憧。

忽然在拥挤的人潮中,看见一只手。

再后来是一个小小的脑袋。

最后发现是一位断了腿的小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