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了。
她用了太久,太久的时间,才终于,让她,主动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长鱼姣便这样看着。
看着郁充仪带着江兮,从远水亭中走出,走到她跟前。
低下不甘的,充满恶心欲念的眼,蹲下身,弯了腰,恭恭敬敬的与她道,
“臣妇拜见昭仪娘娘,娘娘吉祥。”
长鱼姣看着在自己面前俯身行礼的江兮,用护甲缓缓挑起这张,她模糊又记忆深刻的脸。
“江氏,当真想要本宫吉祥吗?”
长鱼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江兮。
凌厉的护甲挑在江兮下颌,用了极大的力气,长鱼姣才克制住了自己,没用这样尖利的护甲,刺穿江兮的皮肤。
江兮在这样冷然充满讥讽与恨意的目光中狠狠打了个冷战。
长鱼姣感受到了。
忽然就觉得,很没意思。
曾经可以肆意主宰她命运的人,数十年如一日的柔弱。
是离不得人的菟丝花,是肮脏卑贱的堕落者。
她曾经那样温柔的抱着她,告诉她,她是掌上明珠,心间珍宝。
告诉她,她会柿柿如意。
可转眼,亦是她,郁怀一声令下,她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她这颗明珠。
亦是她,病态而执拗的将她关在狭小的院落。
逼她开口,逼她承认,她从此不再是郁明珍,但她又要永远是她的女儿。
长鱼姣从没有那样恨过自己清晰无比的记忆。
恨她记得那样清楚,郁明珍带着曾经属于她的奶娘闯进那个小院前一日。
她坚定的告诉江兮,她不要他们。
不要父母,不要身份,她只要唯一爱她的兄长。
她不要做笼中雀,被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小院。
她听见了江兮痛哭后的咒骂,咒骂她不肯谅解她的处境。
于是第二天,她的腿便断了。
尖利的护甲到底陷入了江兮的面颊,长鱼姣沉如深渊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江兮,
“江氏,你当真想本宫吉祥吗。”
不敢违逆夫君,却要永远囚禁她的江氏。
为了囚禁她,不惜断她双腿的江氏。
真的,想要她吉祥平安吗?
“昭仪娘娘,娘娘您,您这是做什么!”
郁充仪尖利刺耳的声音让长鱼姣的视线轻轻挪到了她的身上。
长鱼姣总是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