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一日胜过一日精致的携芳阁,让他无法忍心回想起那日。
长鱼姣面色苍白,神情冷然的落座在携芳阁的满地狼藉中。
他将蒙尘明珠捧回高台,又怎么忍心,叫她再次跌落。
身边伺候的宫人早就因为两位主子这惊骇的对话而纷纷跪倒,等候着帝王怒火爆发,却在许久后只听得皇上似更温柔的说,
“姣姣,如今这样很好。”
鲜活的,散发着耀眼光芒。
这样很好。
待得朝瑾离去,长鱼姣才垂眸看向掌心。
隐隐渗出的血迹昭示着她并不如表面上的淡然。
从前铺垫了许多,大多是在隐晦处让朝瑾猜想她是怎样的人,如何的性子。
这样的小把戏带来的新鲜感并不能够维持太久,而眼下贵妃伤她,朝瑾学会低头,最是对她喜爱上头时,就是下猛药的最好时机。
她也隐有忧虑朝瑾会否为她的野心而生出抗拒,却更相信以她窥得的朝瑾内心的自负,他会更欣喜于后宫中竟有人敢以心做赌。
帝王冷清无心,越是这样自负自我的人,越对真心不屑一顾却又在微妙的心底深处,隐隐藏着渴望。
渴望有一人敢奋不顾身的,用最无用却又最难得之心与其博弈。
当然,不是随便来个热情似火的天真姑娘就能凿开这颗被岩层裹挟的心。
她的博弈,是以同样无情之心,换他真心。
多有趣,他们在地位上天壤之别,唯有一颗心,是完完整整同等冷情的存在。
是她所有过往暗示下,让朝瑾能够感受到的,令人兴奋的,势均力敌。
这一局,比谁更狠心。
更清明。
微微偏头,狡黠的目光看向身侧失魂落魄尚在震撼中的小满夏至二人,长鱼姣声音中带了几分笑意,
“这样便吓着了,忒没出息。”
外在权利的加持下,朝瑾势必要做主动出击的那一人,也就是说,至少不短的时间中,朝瑾会用最擅长的糖衣炮弹,妄图破开她的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