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了,你早就该习惯这三六九等的规矩,又不是你的苦难,你到底在不忿什么呢?”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顾晨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疼抽疼的。
他发现不是只有暗处才有蟑螂,有些蟑螂和苦难就在阳光下,只是身在高位的他们看不见。
就像他,再怎么同情劳苦大众,可他依旧为这些花旦的苦难,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要不是他们爱看这些,怎么会有那么多父母卖掉自己儿子呢?
无论男女,都是权贵的工具人,或是取乐的工具人,或是劳动的工具人,总之是个工具人。
“老爷?”顾安很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癫:“车还在万春楼呢,咱们回去坐车吧?”
戏听得好好的,跑什么跑?
顾晨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深呼吸几口气后便回去坐车,只是心里依旧觉得闷闷得不舒服。
他想改变这一切对贫民的残害,又明白这些东西,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能改变的。
你若是高位的官员,你愿意用没有卖身契的奴仆吗?
洪武二十六年,一月二十一,工部的巧匠杨青献上北平宫殿初步的设计图,赢得老朱称赞被提拔为工部左侍郎。
朱标看过图纸也很满意,下朝之后又叫来顾晨共同观赏,同他称赞杨青的设计有多巧妙。
“殿下,臣可以提个意见吗?”
顾晨满脸严肃,看得朱标和朱元璋心里都是一咯噔,以为有什么不妥,让他有话就赶紧说。
“那臣要是说了,殿下和陛下可不能生气哦?”
老朱和朱标都表示不生气,顾晨这才一本正经道。
“能不能让工匠,在臣公务的地方整一张床熬通宿的时候歇一歇,最好再整个厚厚的垫子,臣不爱睡那硬床,就爱睡那软乎的……”
朱标:“……”
“……”朱元璋无语了会儿,便哭笑不得地拿起手上抓痒的便朝他屁股打去:“顾光曦你咋想那么美呢?”
都熬上大夜了,哪有空让你睡觉?
难得见皇帝被大臣逗成这样,宫女太监都不由地偷笑。
朱标也失笑着摇头,心里却把顾晨的要求记了下来。
“咚咚咚~”
场面是难得的温馨,可登闻鼓的突然响起却打破了这温馨,只见老朱的脸色迅速黑了下来。
“哪个不长眼狗东西,又把百姓折腾地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