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栩皱眉催促:“别卖关子了,快点说。”
“林越带着两千人越过阎罗谷往东北五十里,去劫了阿蚩的营地,据说他大获全胜,仅战马就收了三千匹!还有百车粮草!”
秦栩:“这么说,林越也是个有头脑的。”
“可若不是他贪功,姓穆的便不会因受伤在敌营逗留,从而被没死透的敌军用浸了七杀毒的弓弩所伤,又耽搁拔毒的最佳时间,差点丢了小……额,性命。”
秦栩眯了眯眼睛:“嗯。”
“嗯?”燕墨羽凑近了秦栩,探究地看着她。
秦栩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嗯什么呀?姐姐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秦栩轻笑:“我该说什么?”
你至少也该骂林越两句啊!要不是这个人,姓穆的就不会这么惨,姓穆的不这么惨,你就不能累死累活的跑过来救人啊!
燕墨羽扁了扁嘴巴,把一肚子的话都憋下。她有一种预感,姐姐应该不怎么高兴。
秦栩的确不怎么高兴。
但她的不高兴跟燕墨羽不同,她并没有针对林越。而是通过林越的行为,看到了另一件事。
之前,元祚说黎东需要穆旭东。
黎东五郡的百姓的确需要有一个人能够跟当年的穆虎臣一样,在北疆筑建起铜墙铁壁,护佑五郡苍生乃至整个大玄朝的安宁。
然而时至今日,还有多少人希望这个人是穆家人呢?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穆鸾歌都跟崔鹤明和离了,那么北疆主将们心中,有多少人会把穆旭东当成同袍且愿意服从他的指挥?
北疆众将,有多少人根本没把穆旭东当回事,又有多少人希望穆旭东死在战场,为他们的功劳簿添上浓重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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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秦栩亲自端着一碗热热的汤药,推开了穆旭东的屋门。
此时严左安和林越都已离去,屋里燃着灯烛,穆旭东披着一件外袍在灯下看北疆舆图。
“喝药了。”秦栩招呼道。
穆旭东转身,在灯影里朝着秦栩伸出手:“栩栩,你来。”
秦栩走过去,把药碗放到他手里:“快喝,一会儿凉了。”
穆旭东皱了皱眉头,还没想好找什么理由不喝药,秦栩便说:“想要尽快回到战场,先把身体养好。想要身体好得快,药必须按时喝。”
穆旭东默默地喝药,而且一口气喝完。
秦栩从合抱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油纸包里是蜜渍梅子。
“唔,这个酸酸甜甜的,更好吃。”穆旭东满意的眯起眼睛。
“多大的人了,居然喜欢吃甜的。”
“栩栩给的我都喜欢。”穆旭东厚着脸皮去握秦栩的手。
“好,明天给你准备一颗青橄榄。”
穆旭东立刻垮了脸:“娘子不能这样欺负我……”
秦栩羞红了脸,甩手啐道:“呸!谁是你娘子!还是指挥使呢,脸皮都不要了?”
“脸皮是什么?能吃么?”穆旭东捏着秦栩的手不放。
“好了,收起你的妖术,我有正事跟你说。”秦栩正色道。
“我们去那边说。”穆旭东拉着秦栩去榻上坐下,随手拿过一盘裂口的松子给她剥。
“宋娘子来过,说如今匪患猖獗,对此事你有什么打算吗?”
穆旭东把剥好的松子放到秦栩手中:“你让她再坚持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便会掉转头来收拾那些土匪。”
秦栩点头:“跟我猜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