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太后看了元钰一眼,眼泪又扑簌簌落下来,“哀家一辈子生养了你们兄妹三人,想不到晚年竟落得如此凄凉的境地……”
“母后,儿臣带了秦姑娘来,她在西南这几年,习得精妙医术,或可解当前之困。”元钰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秦栩。
秦栩上前给太后磕头请安。
太后看了秦栩一眼,摆摆手让她起身,方叹道:“太医院几十号人都束手无策,她一个小姑娘能怎么样?”
元钰握着太后的手劝道:“秦姑娘的医术跟太医院不是一个路数。或许会有办法呢?母后!皇兄已经这样了,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行不行?”
“哎!”太后拿着帕子擦了擦嘉熙帝唇角的口水,“那就试试吧。”
秦栩跪在榻前的脚踏上,伸手给嘉熙帝诊脉。随后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方说:“陛下这是中风了。”
太后听这话完全不意外,叹道:“太医们也说是中风了!可是中风而已,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他们用了药要施了针,可就是没什么用。”
秦栩平静地说:“太后娘娘明鉴,汤药和针灸都无效,是因为陛下这几个月耽于房中事,身体被掏空了。中风只是表因,内因是……”
“你!”太后一脸尴尬,心想这一个未出嫁的女孩,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的?
“臣女有个法子,或许能唤醒陛下。但也仅仅是唤醒,这风症会引起行动不便,语言不便等余症,需要长时间治疗调理。”
太后犹豫着看向元钰,元钰看着太后点了点头。
“那……你就试试吧。但切不可伤了皇帝龙体!”太后说。
秦栩平静地说:“太后娘娘放心,臣女是来救人的,若没有救人的本事可以不出手,万万没有害人的心思。更何况这里是大内,秦家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太后娘娘的手里呢。”
“你是个通透的孩子,哀家也不跟你绕弯子。”太后说着,起身让开榻前的位置。
秦栩欠身说:“太后娘娘,臣女需要一套针灸用具。”
太后吩咐自己的贴身宫人:“去取。”
一个老宫妇应声出去,很快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是一整套的银针,烧酒,帕子,热水等。
秦栩先用针刺嘉熙帝的眉心,耳垂,指尖。各放出一点血之后,又开始施针。
一炷香的时候,嘉熙帝嘴里模糊地哼哼着,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目光呆滞地看着秦栩,似是不知道自己身在阳间还是阴曹地府。
“皇兄!”元钰上前握住了嘉熙帝的手,“你可算是醒了!”
“吁,吁……”嘉熙帝的嘴巴不听使唤,越想说话越说不出。
饶是这样,太后还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朝着窗外双手合十拜了拜:“感谢神佛菩萨保佑!”
嘉熙帝醒来,太后宫中的禁令解除。偏殿里关着的十几个太医也重获了自由。
秦栩要出宫,太后拉了她的手说:“这几日劳烦你住在哀家宫中照顾皇帝的病情可好?”
“不好。”秦栩说着,牵着裙摆跪下去,“太后明鉴,原本我今日是去长公主府上吃年酒。若天晚不回,父母必定忧心。太后娘娘忧心陛下,是一片慈母之心,想来也明白我母亲的担忧。更何况她还身怀六甲,是最脆弱的时候。”
“真是个好孩子。”太后说着,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宫人,“你去把哀家刚收的那支千年老参给秦夫人带回去吧。”
“臣女深谢太后娘娘恩典。”秦栩再次叩头,然后起身随元钰出宫。
出宫的路上,元钰握着秦栩的手感叹道:“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你这是救我大玄于危亡啊!”
秦栩忙说:“公主言重了。江山基业上有神灵护佑,下有忠臣守卫。陛下受命于天,不过是暂时的困顿罢了。没有臣女,他也会康复的。”
元钰听秦栩丝毫不居功,言谈举止进退有度,既高兴又感慨:“管不得我家莘儿那么喜欢你。我之前还拘着她,不许她同你亲近,如今看来我真是糊涂了。”
“琅月郡主天性率真,纯然肺腑,是长公主的掌上明珠,长公主自然要多为她打算。”
正说话间,马车忽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