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钰掀开车帘子问:“怎么了?”
长公主府的随从回道:“长公主,是穆小侯爷拦车。”
“旭东!”元钰看着走过来的穆旭东,蹙眉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莫要无理取闹。”
穆旭东透过掀开帘子的车窗看见秦栩安然无恙,便邪气一笑,说:“郡主听闻长公主殿下进宫,心中很是挂念,府中酒宴要结束了,郡主特意打发我过来迎一下长公主。”
元钰不疑有他,点头说:“既如此,那就赶紧回府吧。”
“得嘞,我亲自为长公主驾车。”穆旭东应了一声,侧身跳上车架,把车夫赶了下去。
元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孩子,一年到头没个正行!这一来二去的都过了及冠之年,可怎么好呢。”
秦栩摸不清元钰对穆旭东的态度,自然不会接这样的话茬。在余家长大的她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装聋作哑。
回到长公主府时,来赴宴的客人十有八九都散了。
何明珏要等秦栩,便在小花厅坐着用茶点,元莘亲自陪着她,一会儿问他要不要醒酒汤,一会儿问他要不要看书,还把府中手十几册珍本孤本都叫人搬了来。
下人进来回禀长公主回府,何明珏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日头西斜,橘色的余晖铺满半边天空。
秦栩从长公主的车架上下来,便福身作别:“今日累了一天,像公主早些歇息吧。我们就告辞了。”
“今日有劳你了。”元钰按了按秦栩的手,又喊穆旭东:“旭东,你替本宫护送秦姑娘回府吧。”
穆旭东抱着双臂站在夕阳下,脸上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浅笑:“护送人是没问题的,但长公主府里的佳酿要送我几坛才行。”
“混小子!现在都敢跟本宫讨价还价了!”长公主笑骂着。
秦栩上了自家的马车,穆旭东则抢了老钟手里的马鞭:“我来赶车,你们都坐后面去。”
老钟自然不敢跟这位混不吝硬杠,便老老实实地去了车尾。
穆旭东抢马鞭自然不是单纯的为了赶车,路上瞅着没人的时候,他回头问车内的秦栩:“宫里是什么情形?”
“皇上因为歌谣的事情中风昏厥,现在已经醒了。但说话不利索,也无法起床。”秦栩对穆旭东自然没什么可保留的。
穆旭东眼前一亮:“所以,他现在是没办法理政了?”
“半年内都不可能。”但他那被掏空的身体能不能活过半年都是未知。
“那……宸王就可以……”穆旭东的一颗心狂跳,像是看见元祚重掌大权的场景。
秦栩及时给他泼了一瓢冷水:“除了宸王,还有梁王。你不要高兴得太早。”
穆旭东鄙夷地哼道:“梁王?他也配?!”
“你是不是忘了,他跟余时飞是儿女亲家。就凭这一点,他就可以跟宸王争一争。”
穆旭东回头看着垂下来的厚重毡帘,唇角带笑:“没忘。但小爷手里有他的把柄。你且等着看吧!”
秦栩回到家的时候,罗琉纾已经等得着急,说什么也要打发人去长公主府接人。
看见秦栩同何明珏一起进门,罗琉纾生气地质问:“这天都黑了!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秦栩忙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笑着劝道:“母亲不要着急,小心肚子里的小家伙也跟着着急哦。”
何明珏躬身说:“回婶母的话,太后召见栩栩妹妹,长公主带着她进了一趟皇宫,所以我们回来晚了。”
“太后召见?!为什么?”罗琉纾闻言,十分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