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桑二娘一双精明眸子此时却复杂无比,神色虽有低落但又透露出一股子女孩般的倔强。
一对儿红润滋润之唇瓣抿作一块儿,同幽幽灯火,丝绸红衣愈发映衬白嫩脸蛋苍白。
“我又不是不让你纳妾,我出身平凡而你还将我视作平妻我本就心有愧疚,你纳妾我更是不会多提一嘴。”
澹台卫默然转身,眸光莫名看向面前那相处多年的妻子。
“但我就是不懂你又为何要瞒着我,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般是个善妒的女子?”
桑红皖话音落下便只觉心头郁结一吐为快,消解良多,喘着粗气攥紧了一旁那红色盖头。
“我一民女嫁入你澹台家到底是高攀,若是你不愿,为何不将我休掉?放在家中管着你碍眼不成?”
一番气话落去,屋内又是一阵沉默。
澹台卫面色隐在黑暗中看不清,只可见其缓缓迈动步子,走到桑二娘跟前约莫两步,伸手按住那额头诧异笑道:“红皖,你发烧了不成?”
“你的意思是,我澹台卫家里放着这么个美娇娘不稀罕,跑出去跟别的狐媚子鬼混?”
桑红皖侧头躲过,埋怨理着齐整刘海儿,转而狐疑抬眸看向澹台卫眸光,似要看出其真假。
但除去困惑之色之外,竟是浑然不见任何虚假。
澹台卫退后两步伸出手掌,神色郑重道:“我澹台卫若是出去是找任何一个胭脂女子厮混,定让我澹台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下红皖你可满意了?”
“你不是了解过我情况,从小身子骨便弱,也开过方子,行房自然得再调理几年,怎得今天红皖你就突然怀疑为夫?”澹台卫反过来问桑二娘道。
桑二娘摇摇头,宝石耳坠甩得簌簌作响。
虽然神色已不如方才那般低落,但仍是一股子化不开的狐疑落在眉心。
“你最近晚上出去的频率越来越高,凑巧做了个梦罢了,没什么。”
“唉,你看看你,那我这便走了。”
澹台卫哑然失笑,无奈摇摇头,随手拿起一旁遮寒风束发的青蓝幞头,推门大步离去,身形缓缓消失于黑夜之中。
桑二娘红头盖覆于腿面,面上仅是怀疑困惑之色,并未因方才澹台卫之解释有任何缓解,甚至更甚。
那眸光犹豫思忖良久,终是一坚定,回身去了里间,从最下面那柜子里摸索出来一身黑色修身夜行衣出来。
褪去华服,袒露那窈窕曲线之羊脂美玉,而后穿上那一身漆黑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