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夜里,澹台府上已是半个府邸张灯结彩。添红挽灯。
那熠熠生辉之灯火映照整个烈虎街,虎贲堂,演武场恍若白昼。
小厮丫鬟间欢声笑语,门口严防之虎贲军一改往日凝重气氛,尽显笑颜。
与此同时,那后宅之澹台二爷院落之中,却同外侧那人声鼎沸截然相反。
屋里屋外虽然同样俱是彩带红条,但屋内灯火幽幽,纤尘不染却寂静恍若无人。
桑二娘落座屋内,双腿并拢端坐,肘下垫着一红木方桌,身着一袭丝绸滑润金丝花朱裳。
刘海儿齐整,丰容盛鬋,略施敷粉,耳边垂有一对儿红宝石耳坠,小家碧玉间透露出一股子精明慧黠。
手里提针线亲手给澹台琼绣着金凤红盖头,不时启唇以红舌捻着针线,若有所思看着门口那低头整理衣袍之自家夫君,澹台卫。
一片安静,唯有澹台卫那衣服簌簌声响起。
桑二娘放下手中针线盖头,冷不防抿唇道:“你这又是要出去?”
“嗯,外面有些应酬。”澹台卫头也不回,系着腰带回道。
桑红皖眸光复杂,拨了拨刘海儿道:“后天就是琼儿和玉容大婚,家里又不缺你升官,你不如在家里多帮帮忙,两个姑奶奶喜宴嫁妆操办可都得有人打点着。”
“咱爹年纪大了,你家里第二个当家的,多留下来帮帮忙。”
桑二娘似是随口一说,手上针织动作再次动起来。
表情漫不经心,但一双耳朵却是竖的笔直。
澹台卫摇摇头道:“琼儿可不喜欢别人帮着,她肯定要自己忙活,而且酒会上有些老朋友,不好推,都想借着这下来给琼儿玉容庆祝庆祝。”
桑二娘针织动作再次停下,一双细眉蹙起,红盖头按在腿面,动了动挺翘臀儿直起腰来。
“咱爹那天找我又催了催孩子这事。”
“你打算怎么办?”
澹台卫没有转过身,只是叹了口气无奈笑道:“红皖,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有的是时间,待以后慢慢调理好了,总能给咱爹一个交代。”
桑红皖胸闷长出一口气,没有回话。
屋内沉默一会儿,澹台卫见桑红皖不再言语,便手按在门扉上准备离去。
“你实话实说,你出去是不是去找哪个美人了?”
澹台卫一愣,眼中慌乱一闪而逝,但仍是一副错愕神情转身:“红皖,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