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筝冷笑一声,“大兄不是不知道阿镜自幼丧母,我那个时候尚且有曾祖、祖翁、阿耶,还有你这个嫡亲兄长疼爱照料,阿镜呢?你只一心栽培大郎二郎他们,对她却鲜少能抽出时间管教,至于她那几个兄弟,我都没脸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大郎二郎他们心里怨怪阿镜,觉得是因为生她,阿嫂才会难产而死。你当阿镜是个傻子不成?她为什么宁愿待在卫平侯府,也不想回家,还不都是你们害的!”
阮闲从一开始的幸灾乐祸,到后面的默不作声、垂头低眉。
她眼角微红,强忍着泪水,免得自己失了态。
阮筝说到最后,也语带哽咽。
“我不是要责怪大兄,可在父亲的这一身份上,大兄确实不如阿耶。”
顿了顿,她又道,“自然,在阮家家主的身份上,阿耶也是万万比不上大兄的。我与大郎二郎他们不够亲近,难免偏心阿镜几分,她如今也算是解脱了,大兄又何必待她如此苛刻?”
也就是阮闲孝顺,不然用太后的身份压下来,父女二人少不得闹的不愉快。
阮符看了一眼女儿,叹气道:“是我不好。”
阮筝的目的不是指责兄长。她知道,自从阿耶去后,兄长便肩负起了整个家族的重任,他的所有重心都放在了家族上面,孩子又多,顾不过来也是难免的。
五根手指尚且有长短,人的心又怎么可能永远不偏不倚?
但阮闲是阮筝带大的孩子,她实在舍不得她受委屈。以前是没有办法,阮闲又是皇后,自然该尽到皇后的责任和义务。
但现在不一样了。
能快活地过日子,又何必束缚自己?
阮符被妹妹当着女儿的面说了一通,倒也没生气。谁让这是他唯一的妹妹呢?
他难得反思了自己,他身为父亲,确实有些失职。
要不是当初妹妹妹夫把孩子接手过去,都不敢想阮闲会被养成什么样。
阮符很痛快地跟阮闲道:“阿耶有错,阿耶跟你赔个不是,日后……不会再这样管教你了。”
阮闲受宠若惊,连忙把眼泪憋了回去,跟着一起认错,她肯定也有不对的地方。
如此,父女之间说开,气氛反而比以前融洽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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