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浪并不急着端杯。
他要等孔方先喝。
孔方见到张浪没动,双眼微眯道:“小兄弟,何故不饮?”
张浪叹了口气,轻声道:“浊酒一杯家万里, 燕山未勒归无计,将军白发征夫泪,可怜多少儿无亲。”
孔方端酒的手一颤,随后仰头将杯中酒一口闷下。
站在一旁的守仁也听到了张浪的话,小声道:“方才这位公子诗句,似乎不合平仄,韵脚也不齐整。”
张浪暗自白眼,废话,三句是拼凑的,最后一句是自己瞎写的,能合平仄都有鬼了,还韵脚,要不你给我表演一个双押。
他没有回话,扔下小黑,也跟着仰头将浊酒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这酒的味道在这个世界算得上是极品了,可在张浪这里却淡出鸟了。
不过他还是“哈”了口气,点赞道:“好酒!”
孔方却没有因为他的夸赞有一丝笑意,反而侧头沉声道:“守仁,为师之前怎么教你的?”
守仁一愣,随即拱手道:“老师说过,作诗当推敲字眼,合平仄,点韵脚,方可成诗也。”
“你,你气死为师算了!”
孔方气得将手中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守仁一脸茫然,不知道他老师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哈哈,孔老先生莫要生气,这位...守仁兄说得并没有错。”
张浪适时道,“我这人没什么学问,作诗就讲究个直抒胸臆,情之所至,诗之所成,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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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方看向张浪又多了一分惊异:“小兄弟小小年纪,就已经有如此高度,比我这不成器的学生要好太多了。”
守仁在边上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他不知道老师怎么对这个纨绔子弟如此青眼相待,甚至连自己都被贬低了。
虽然心中有些不服气,守仁还是拱手道:“老师教训得是,是学生错了。”
孔方皱眉道:“错哪了?”
守仁再愣:......
他哪里知道自己错哪了,他就是习惯性被老师责骂的时候主动认错而已。
孔方见他又不说话,气得又要骂人了。
张浪却笑道:“老先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守仁兄所言没有错,只不过一个形为上,一个意为先而已。”
孔方还没说话,守仁就道:“这位公子,你怎么能说老师不是?千不是万不是,总归是学生的不是。”
张浪:......
这家伙挺轴啊?
我给你说话呢,你还给我一顿怼?
他皱鼻问道:“请问守仁兄是否姓王?”
守仁再愣,皱眉道:“非也,在下姓陈。”
张浪叹了口气,暗道了声可惜。
不然的话,以后估计也会是个圣人之资啊!
不过这家伙倒是和格竹时期的王圣人有的一拼,突出一个耿直!
陈守仁见张浪在那唉声叹气的样子,问道:“公子,我方才难道有说错的地方么?”
张浪“额”了声,和一个耿直到极点的人说话,是他最不愿意的事。
他要是说对方错了吧,对方肯定少不了和他杠。
要是说对方没错吧,对方还是会和他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