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客栈简陋,你随意坐。”
老者侧身迎张浪...还有他怀中的小黑进了客房。
张浪习惯性地先环视一周。
这就是一间很普通的客房,由于是小客栈,布置确实简陋。
房中还有一个青年男子正在床边铺床。
这青年男子长相俊俏,看上去比张浪大不了几岁,白净文弱,铺床的时候也一丝不苟。
张浪心中一突,这老人家该不会有什么特殊...
“老师,床已经铺好了,学生去自己房中休息了。”
青年男子恭敬地朝老者行了个弟子礼,眼神不经意从张浪脸上滑过,没有半点惊讶和好奇,一切动作自然却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
“不着急,守仁你也留下来陪为师和小兄弟喝上一杯。”老者捋须道,“去,将为师的浊酒取一壶出来。”
名为守仁的青年男子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道:“是,师父。”
他去取酒的当口,老者已经坐到了桌子边上,见到张浪还抱着小黑站在桌边上,脸上笑意更盛:“小兄弟,怎么不坐?”
“老先生不坐,晚辈岂敢坐下?”张浪的回答很标准,之前他称对方是老人家,听到老者和学生的对话之后,就改成了先生。
先生这个词是对本朝那些读书人的称呼。
圣朝坐而论玄者不少,真正的读书人却不多。
老者惊讶道:“你怎知老朽是个读书人?”
张浪朝他床头露出来的《仁礼体集》道:“不是读书人,又怎么会看这种书。”
老者哈哈大笑,拱手道:“小兄弟好眼力,老朽姓孔名方,确实是一个读书人,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张浪嘴角微动,险些笑出声来。
取什么名不好,姓孔却取个方字。
这老爷子该不会是赚钱的高手吧?
“免贵姓张,单名一个浪。”张浪自我介绍一出口,孔方惊讶道:“你刚才不是说你公孙侯府的世子么?怎么会姓张?”
张浪笑道:“哈哈,我诓那三个蠢货的,老先生莫要相信。”
孔方眉头微挑:“呵呵,原来如此,小兄弟不怕公孙侯府找你的麻烦?”
“怕啥?这天高皇帝远的,且传不到中京,就算是传到了中京,以公孙侯爷也不会追究我一个小子的罪名。”张浪语气坦然。
孔方一怔,双目之中闪过一丝笑意,点头道:“倒也是,公孙...侯爷的品行在本朝确实有口皆碑。”
正在这时,守仁已经拿着一个酒瓶到了桌旁:“老师,浊酒来了。”
“来来来,给小兄弟满上!”
孔方大手一挥,豪气十足,没有一点老读书人的迂腐之气。
两个酒杯被守仁摆好,再倒上酒,一股淡淡的酒香便传了出来。
孔方端起酒杯道:“此酒名为浊酒,是老朽自己亲手酿制的,请小兄弟满饮此杯!”
张浪低眼看到杯中浑浊发白的酒汤,果然不愧浊酒之名。
酒虽浊,香气却格外迷人。
连张浪怀中一直老老实实的小黑都往前凑了凑鼻子,张浪却依然没有伸手去端酒杯的意思。
本来张浪以为他和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喝的是随处可见的掺水淡酒。
可当酒一倒出来,张浪就知道这酒绝对不是普通的酒。
以他对这个世界酿酒工艺的了解,这浊酒的香气绝对是第一档的存在。
一个老读书人能酿造出这么好的酒,虽然解释得通,却也让张浪怀疑。
行走在外,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