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竫舟眼中闪烁起明明灭灭希冀的光,似是不敢置信,又激动到无以复加。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宁君哲的毒解了。”
白鸣风步态懒散地走到书箱前,弯腰拿起里面的医典,回到步竫舟跟前儿,伸手递给他。
“自己看吧。”
医典封面泛黄,厚厚的书页因为常常被翻阅,变得柔软而轻薄,甚至微微卷边儿。
步竫舟直接从后往前翻,散发着浓浓墨香的书页上,记载着详细的用料、配比、步骤等。
可他的目光落在前两行字上,再未挪动分毫。
【此药乃白鸣风与恩师彭子蓟共同研制,可解世间所见或未见之奇毒。
因其救人于阎罗,故得恩师赐名——万物苏。】
步竫舟看见“彭子蓟”三个字,只觉岁月如白驹过隙,泪光朦胧中,恍然见了对方垂垂老矣之态。
他握住书籍的指尖轻颤,鼻头酸涩:“你去找彭院史了。”
白鸣风在他身边的矮凳上坐下,口吻坦然而惭愧。
“邪毒棘手,单凭我自己,的确没有把握能研制出解药。
是以自你们离开京都,我便托杜司察帮忙寻找恩师避世隐居之处,只是迟迟没有结果。
直到十一月初,你来信上说宁君哲的情况不容乐观,我心急如焚,才终于得了恩师的下落。”
步竫舟神色怅然,沉声问:“他老人家如今身体如何?”
白鸣风想起彭子蓟瘦骨嶙峋的身子,眼中暗含泪光。
“老了,身子骨弱,时常缠绵病榻。
虽说医者不自医,但头疼脑热的寻常病理,于恩师而言,不过是开几副药的小事。
我觉得蹊跷,便趁他入睡时偷偷把脉,方才得知是中毒之相。”
白鸣风说到这儿顿了顿,悠悠叹了口气。
步竫舟似有所悟:“沉疴宿疾,要人命的慢毒。”
白鸣风点点头,注视着步竫舟的眼神依旧澄澈。
“那时我方知为何周皇后的病,得恩师日日调理,非但不见好转,还每况愈下。
奈何他亲自研制的毒药,自己也跟着遭了殃。”
谈及此事,步竫舟便隐晦地想到步竫泽中毒疯傻一事。
所有事情前后一串联,瞬间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