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路公公见状,亦悄无声息松了口气,紧绷的神色渐渐松弛,语调真真正正带起了几分轻快。
“老奴瞧着太后面色倦怠,许是乏了,云姑姑快些搀扶太后回寝宫歇息吧!”
路公公所言不虚,秦予现在的确感觉无比困倦,浑身的力气正一点点地被抽离,眼皮亦越来越重。
不过是通往殿门的短短距离,她也只能无能为力地将自身重量缓缓交付于云若。
待上了轿辇,她倚靠着椅背,困意越发汹涌。
她害怕云若觉察出蹊跷,硬是睁着眼挺到了美人殿。
待躺在床榻之上,才身心俱疲地闭上眼。
云若还紧紧握着秦予的手,守在床前忧心忡忡问:“小姐,你怎会突然如此嗜睡?可是哪里不舒服?”
秦予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的神智,弱弱回应。
“别担心……就是喝了几杯酒,有些晕乎乎的……
哀家乏了,要睡了……你也歇息去吧……”
云若纵有万般疑问,在听见秦予的话后,也尽数打消了。
她为秦予盖好被子,又细心地在床边放了杯茶水。
继而将靠近床榻的一盏蜡烛点亮,防止秦予半夜苏醒时不能视物。
做完这一切,才堪堪退出卧房,轻轻掩上门。
九月风凉,暮色垂垂。
步成骁踏进明王府府门,环顾一周府中铁甲寒衣的带刀侍卫,在心中无声嗤笑。
局势波云诡谲,发生在步竫舟身上的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还得容他探一探,方可断言。
府中挂着白幡,一片缟素。
步成骁并未查探步竫舟伤势的真假,却在交谈间,得知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步竫舟不愿同自己联手推翻步翌,是因为自小受秦予及老师教导的缘故。
而阕国一行,亦是受阕国皇子赫连叙的牵连。
此刻方知事实并非如此。
步竫舟指责他手段狠辣,不能成为盟友便要赶尽杀绝。
他恍然大悟一直以来,缚硕极度渴望他登基称帝的野心。
他按兵不动,缚硕便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