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似乎林渡舟更凄惨一点,家里连个活物也没有,还住在高档小区的楼层里,连树影都晃不进去。
送走了庄临意,我趴在车窗框上,风吹动头发,灌进衣领,我没头没脑地发疯,“宝贝,你把那套房卖了,回来住我的老破小。”
林渡舟开着车,没有犹豫,回答得沉稳,“好。”
我吃瘪,回头看他的神情,果然依旧认真,一点儿没有开玩笑的样子,我信他明天就能搬东西,后天就能让中介上门。
我打了个寒颤,“恋爱脑真可怕。”
“我刚刚买了一块新的地垫,”林渡舟在十字路口停下,前路悬在空中的红灯开始倒计时,“师哥,先前的那块很旧了,可以丢掉了。”
“是吗?”我靠向椅背,升起车窗,看向他,眼眶发热,“弟弟,不是买一块新的代替它,旧的就会被心安理得地抛弃。”
林渡舟垂下眼眸,我握住了他的手,拉着安全带,倾身靠近,吻了吻他的嘴角,“你应该告诉我,它坏了,脏了,上面有破洞,在新的这块地垫上,我们都用得小心一点。”
车开过大道,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风灌进来,我听见林渡舟低哑的嗓音,我被他拉入回忆。
林渡舟不知道为什么,林沉岩会在六年前的那两个月格外反对我们的感情,因为过去的四年里,他从来没有插手过。
我走入社会、投身工作的第一年,同学们组织回校探望老师。
那段时间我忙于工作,适逢难得的假期,于是探望完老师过后,来到了学校里的5号楼天台,那个我曾经和林渡舟度过了许多夜晚和清晨的地方,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残留着琴声,以及我起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