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舟被打回原形,听起来像是咬着牙叫的,我真的想抬头仔细看看。
我们认识的那一年,盛夏时节,蝉噪喧天。我们分开的时候,正值夏夜淋漓的大雨。城市的喧嚣和蝉的嘶吼被埋进雨的咆哮里,潮湿的路面盛满了灯光。
然后又重逢在暑热渐褪的时刻,一批又一批高唱了七天的蝉销声匿迹,狂热的盛夏已经过去。
林渡舟垂着眼,默默吃完一整碗。估计他吃得认真,我抬起头来看他,目光毫不掩饰,多少有些肆无忌惮。
他这双眼睛生得漂亮,看着深邃又干净。只是林渡舟不解人意,放下筷子,将眼镜戴好,好整以暇地放下衬衫的袖口,一起身,高挑的身体在桌上留下一片灯光的阴影。
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看样子准备离开。
我没有多少时间,总共不过45天。再没有更多的六年给我耗下去了。
我要知道他为什么溺亡,是谁伤害了他。
“林渡舟,”我坦坦荡荡抬眸,几秒钟里脑子里过了无数句话,最后把他说过的话又抛还给他,“你混得很差?”
啧。
什么烂嘴。
电视里秋季开幕演讲会的回放已经播完,紧接着是一段熟悉的弦乐,昨晚的《心灵摆渡》开始重播。
电视里的人眉目舒展,黑色衬衫扣得齐整,照例开口,话语还是浅淡亲和。每当他说话,嘴角时常微微扬着,低缓的嗓音像沉稳的大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