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港口旅客并不多。
谢仃撑着刚从商铺买来的雨伞,安静站在街边望海,等候登船检票。
她没有手机和相关证件,但有现金,轻易就以双倍价格从当地人手中买下船票,丝毫不费工夫。
海风裹挟着夏日气息,濡热湿漓。她勾过被风拂乱的发丝,随性捋至耳后,望了一眼海岸边际,那是岛屿的方向。
最后一次机会,谢仃想。温珩昱,再重蹈覆辙,就真的别再见了。
码头缓缓鸣笛,声响悠扬,她看向塔尖时钟,终于迈步向人潮中走去。
身后却响起一道步履声,踏过雨迹渐行渐近,最终停落在她身后,再无半分声息。
谢仃脚步微滞,撑伞回首,预料中望见熟悉身影。温珩昱仍是奕致周正,修颀身影淹于霭霭雨幕,发梢眉目却被水迹浸透,难掩来路的风尘仆仆。
除他之外再无旁人,他不是来带她回去的。
彼此目光交峙,谢仃攥紧即将临期的船票,平静开口:“……有话想说?”
的确有话该说。在两年前临行决别的北城,在一年前风雪荡涤的冰岛,数月前伦敦重逢的深夜,以及现在。
他曾想再见她一面。教她不能就这么甩手走人,教她该怎么负责任,哪怕是绑也要绑回自己身边。
如果能再见她一面——
沉霭雾色中,彼此隔雨幕相望,温珩昱并未上前,只是问她。
“这次呢。”他微有自嘲,“走了还回来吗。”
……
如果能再见她一面。
他想问她,是否还愿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