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到最后,毫无道理地放轻,不知究竟在给谁退路。
光影晦涩的书房,他们一错不错地对视,如同久违的对峙。
时光回转,谢仃仿佛至今仍困在那场雨夜。倘若是如今的温珩昱,自然会俯身迁就,不让她在泥潭费力仰望,但少年的温珩昱只会作壁上观,冰冷地垂视,为这场命运交汇埋下错误伏笔。
视野最昏暗的边际,烟星徐徐黯淡,最后的薄烟也悄然消散。
温珩昱疏淡应答:“没有。”
谢仃没有余暇注意那根烟,只是听到了答案,便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良久,她轻快地笑了,掌心同时拢在他颈间,缓慢地寸寸收紧,眼底燃起如同旧日的鲜明恨意。
“温珩昱。”她轻声,“我是不是真该杀了你。”
任她力道渐紧,温珩昱眉宇沉淡,惯纵一般微抬下颚,将最脆弱的命脉交付给她,疏懈从容。
“所以。”他微一示意,“下一步想做什么?”
谢仃低眸望着他,眼底翻涌如海的暗色,尾端隐隐泛起脆弱的红,却在昏暗光影中近似错觉。
“我最后问你一次。”她嗓音很轻,“看我那时被抛弃的痛苦,你是不是真的觉得,很有意思?”
原来语言也能用作利刃。
窗缝涌入的风太闷钝,呼吸仿佛也沉缓,延出陌生的涩感。温珩昱望着她眼梢那抹淡红,道:“你觉得呢。”
谢仃没有觉得。
下一瞬,锋利痛感落在锁骨下方,倏然陷入。距离过近,像是贯穿刺疼心脏,温珩昱隐忍地蹙眉。
随即他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