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最深层的秘密被剖开,她不想看那些残破的旧影,试图挣扎出来。可越沉越深,她在寒冷池水中窒息,掌心蔓延血的温热,周围一片喧嚣混乱中,她在深渊中央,坠入一个少年的怀抱。
比池水更冷。
她在梦里很痛,五脏六腑绞着,分不清源头在哪。
“——谢仃。”
有人唤她名字,嗓音沉淡,带些微的熟悉感,叫她安心又烦躁。
“醒醒。”
“阿仃。”
梦境与现实交织,两道不同的人声在她耳畔响起,谢仃短暂地分辨,找到了离开的方向。
微凉的触感落在她额角,谢仃很热,潜意识中偏过脸去追寻,蹙眉不许他离开。对方似是顿了顿,姑且遂了她的意。
一片昏沉中,她艰难地清醒过来,眼帘重若千钧,她勉力望去,热意恍惚中,迎上男人疏懈垂落的视线。
意识朦胧,她目光也并不清楚,察觉他手指停在她额间,嗓音放低:“你发烧了。”
她当然知道。
由于刚才并不美好的梦境,谢仃心情也连带着糟糕。喉间干涩无比,她闭眼缓了缓,撑起身正要下床,视野中就被递来一杯水。
她顿住,目光却是越过水杯,落在那只手上。精雕细琢的温润,指骨简劲修长,就连这点造物主的细节,都自成矜雅贵气。
……这情景多熟悉,与久远的记忆重合,区别不过是从少年到男人。
盯了那杯水两秒,谢仃抿唇,还是不带情绪地接过。
水是温热的,倒还算体贴。她那阵烦闷消去不少,喝过半杯,便理直气壮地塞回温珩昱手中,示意他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