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发生的事情一切看似尚在掌控之中,又恍如一派假象。

满月摇头自嘲,托大想要做运筹帷幄的执棋人,结果只做了旁人棋盘上的棋子吗?

但他若不伸手去够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又有什么保全自己和司慎言的资本?

急急忙忙回来,上赶着搅合进灾乱里。来得及阻止始作俑者挑唆两国之乱,来不及救一个无辜的孩子。

他合了眼睛,把眼底浅淡的痛挽收尽,缓了片刻,端杯将满盏酒浆洒在地上——愿你来世不在帝王家。

祭完这一杯,又觉得自己有病,半倚在榻边,看着空空的酒盏发呆:

阿檀啊……

我好像已经分不清游戏和现实了。你会笑我吗?可我心里是真的难受。

你还好吗?

想着,咳嗽两声,又倒一杯酒一饮而尽。

本来是打算喝二两温酒,能睡得安稳些。可这酒越喝心里的别扭就越明显——酒入愁肠,人没醉,心里那点儿别扭先撒上酒疯了。

满月索性把壶里的温酒一饮而尽,抄起外褂,往身上一裹,推门出屋。

他撒癔症似的想去看看纪深。

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更不知道面对那小灵柩还能做些什么。

做什么都是徒劳。

但他还是想去。

府上大门已经落了锁,他不想惊动门房,飞身一跃出了院墙,往安王殿下府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