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宰大臣一愣:“小楼?他怎么了?”

金瑞那张白脸被火光和高窗投下的月色染得晦暗:“咱家跟许先生做笔买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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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满月送走金瑞,转还回屋,不大会儿工夫,莫肃然来了。

莫大夫说厉怜的心脏和身体多处穴位都比寻常人偏了分毫。也正因此,他若是能挺过失血过多的劫难,该是能保住性命的。

初见时,满月便知厉怜血脉有异于常人,原来根本在于心脏长偏了。

“莫大夫辛苦了,劳烦费心。”

话再说得直白点,就是:您去看着他吧,慢走不送。

莫肃然识相,出门前还是嘱咐了一句:“公子需得记得,自己内伤未愈。”

今日,满月屋里当值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儿,比厉怜还小。他熬不住夜,站在门边儿,困得想打哈欠,又碍着礼数不敢打。

最后满腔瞌睡虫全给憋成了眼泪汪汪。

满月看他那模样就想笑:“行了,帮我烫一壶酒来就睡觉去吧,我这儿不用伺候了。”

小侍顿时心花怒放,麻利儿给主子烫了壶春山醉,还贴心地摆上点心水果,屁颠屁颠睡觉去了。

屋里安静下来,满月将晃眼的灯都熄掉,只留八仙榻矮桌上的一盏小灯。

小灯有个湘绣的织纱罩子,用织金的绣线描出一片星图。图样被烛火晃着,生出种星河流动的幻觉。

满月自斟一杯,一饮而尽。

春山醉度数不低,入口却很温柔。红泥小炉的温度,烫掉了酒浆的辛辣,只余香醇。

满月不傻,知道金瑞一面之词不定几分真假,但也还是心里难受,因为纪深是真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