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怕镣铐磕坏了珠子,将左边袖子往里卷起一截,把珠串裹起来保护住,又将右手袖子抻长,从镣铐里穿出来,垫在粗铁和皮肉之间。
血月公子的声名在外,三法司的几位可能咂么着滋味,真的害怕纪公子一个不顺心,撂挑子跑了,把人这么锁着还不放心,给他用了点软筋散。
药量不重,但也让人提不起精神,内息总是散乱着。
太阳落山,高窗外天光暗淡下去,牢内就变得更暗了。
入夜,星光淡了去,下雨了。
囚牢必然不会是冬暖夏凉。
内牢的屋顶高悬却年久失修。许多地方都漏雨,漏得厉害了,就拿茅草遮遮,又能凑合好几年。
满月这单间儿,外面大雨倾盆,屋里小雨连绵。
他拖着脚镣,寻个不漏的角落,倚墙坐下避雨。
他想司慎言了,但又不想司慎言看见自己这般狼狈模样。人被软筋散的药力拿的没精神,倚墙眯了一觉。
雨一直没停。
满月给冻醒的时候,天还是黑压压的一片,外面正在狂风雷雨大作,就连屋里,都已经小雨转中雨了。
估计还是半夜。他透过囚牢铁门的小窗往廊里看,只能见墙壁上火把摇曳的影子。
幽长的回廊里,片点声音都没有。
他身上冷,脑子却比刚被关进来的时候清醒了——在牢里一不会待太久,二也不会得消停。
如果这一切背后的因果牵涉现实,那么不会有人要他的命的,但是对方一定会来和他交易些什么,比如三件秘宝里隐藏的秘密。
结果,事情发展的节奏,比满月预期得慢许多,他被关进来一晃三日过,一切都安安静静,好像就连三法司和皇上都把他给忘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