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步步紧逼,疾言厉色再道:“所以殿下究竟喂她吃过什么?您应该清楚养出一只成蛊需要付出的代价!”
表面上看,她是在心疼这只费尽千辛万苦才培育出来的化血蛊,但事实上,她是在担心洛宸,担心这一横生的枝节会影响到沥血剑的净化,进而破坏掉她和洛宸、煜西的精心筹谋。化血蛊死了可以再养,但洛宸却耗不起,她亦是耗不起。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蛊引显然对洛宸的身体是有害的。不然她根本不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虽然引蛊入体本身,也会给洛宸带来不小的痛苦,但那是化血蛊与她体内血蛊释放的物质相作用下产生的,并非洛宸这些天服下的物事所致,栖梧给洛宸炼血的蛊引与洛宸体内原有的,到底天差地别。
栖梧尚不知为何第一次炼血不曾出现这一情况,但她很清楚若是原有蛊引不除,不仅会对化血蛊造成伤害,也像在洛宸体内埋下了一颗危险的种子——即便是苗疆最厉害的蛊师,也不敢笃定不同效用的蛊引同时作用于一个生命体,会产生什么样的危害。
人与人有别,蛊引与蛊引有别,蛊与蛊同样有别。当这些千差与万别错综起来,便是无穷,无穷,即无解。
戾王已经有阵子不曾出过声了,栖梧方才焦灼的火气趁此渐渐得到平复。她抓住戾王好不容易理亏的机会:“殿下欲为何计,这血究竟炼还是不炼了?”
戾王被逼问得无计可施,生硬又沉重地用鼻子喷出一口气,似问更似自语道:“这是非要解药不可?”
“是”栖梧坦言不讳,“不给解药,就请殿下另请高明。”
言罢,她又送给了戾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等着他作决定。
不想戾王竟默然转身,出了囚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