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司早睫毛再颤, 蓦地撇开视线,轻轻侧头,给了人一个圆润的后脑。

路北辰:?

明明在此之前还能看到人侧颜。

此时却连人一根眼睫都捕捉不到。

路北辰心口一慌,思索片刻,一时没想明白。

又、又生气啦?

这次是因为什么啊……

是不想喝药?还是这个味道太难闻?

路北辰没想明白,只是只有默默侧过头去的季司早知道。

他今天,实在是有些不太想见到路北辰——

的手。

无他。

只因为他昨夜在梦中,已经见了一整个晚上了。

睡觉前、季司早的视线之内全是路北辰给他剥虾的手。

金色的、零散的蛋黄,裹挟着人带着薄膜手套的指腹。

白嫩泛红的虾肉,出现在餐盘里、出现在人指尖、出现在自己唇边。

还出现在自己梦里。

那声低沉的、似是带着笑意的‘嗯’,在耳畔响起了一整个晚上。

已经剥了一晚上的虾了。

怎么睡觉之后,在梦里还剥了一整晚?

季司早顶着明显因睡眠不足引起的淡青色的眼圈,在第二日见到路北辰的第一眼便脱口想问:

“你累不累?”

只是当那股子极淡的乌木香涌入鼻腔之后,心尖儿一痒。

季司早看了人一眼,蓦地将揶揄的话给咽了回去。

明明昨日,自己唇边的那颗虾肉最终还是回到了餐盘之中。

倒是到了梦中,那颗虾肉却被自己的齿尖叼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