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没有开灯,姜远窝在床边,摇一摇手里的药瓶,发觉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就是放弃。
“没睡呢吧?”
“干嘛?”余照一本正经的。
“没事儿,就是想听听你说话。”
余照不讲话了,他挪挪自己发麻的腿:“余照,你说人为什么觉得痛苦呢?”
“啊??”
“你说,生活这么苦,人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隔几秒,她平静地讲:“可能因为要体验吧,人活着不就是来体验的吗?体验快乐,体验痛苦。”
“可我好像没有快乐。”
他歪头夹着手机,缓慢拧开瓶子,借着窗外的路灯昏暗光线,看褐色药瓶里的堆叠药片。
“余照,我跟你说个秘密怎么样?我谁也没说过的秘密。”
“嗯。”
“就是听说我妈死的那天,你猜我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你不是说了吗?你觉得你妈妈解脱了。”
“哼。”他低低笑起来,“那是后来,我当时...第一想法是,真该死啊。”
“什么?”她像是没听清一样。
“我说。”他神色癫狂地大声吼,“真该死啊!我妈!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可是她居然扔下我死了,她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