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春鸢渐渐哽咽,“您别强忍着,若是有什么,至少春鸢还在啊。”
“春鸢……”春鸢跪伏在她身前,两手抱着她的腰,声声呜咽哭起来。伸出手轻轻摸向少女的发髻:“我没事的,只是薛家大难,我必须要想办法度过这个困境。”
“可小姐您也才十八岁,为何就非要您来做呢?”
“……”
抬起春鸢的头,看着满面涕泗的少女,心里的压抑被冲散些许,勉强失笑道:“说不准,我已经活了很久呢?”
春鸢迷茫:“什么?”
“……”转过头藏起泛红的眼眶:“无事,就当我是胡话吧。”
话题没有再继续。
屋内烛火熄灭,春鸢悄悄退下。
薛云妙换下衣衫躺回冰凉的床内,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里,听着斜风密雨绵绵传进。冷意钻进来,剥夺身躯仅有的温热,她用力抓紧胸口,将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这样才能感觉到微弱的安全感。
没有了任何人在场,她才敢松懈僵硬冰冷的身躯。床褥鼓起一团,在黑夜里颤抖。
她对春鸢说无论如何都会办法救出爹爹,可其实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本以为拥有改变命运的能力,可当真的走到这一天,她却还是和前世一样无力可笑。熟悉的绝望感成了最讽刺的东西,所谓重蹈覆辙的可怖,原来莫过于此。
脑海浮现起萧况逢的身影,她抱紧自己,泪水浸湿衣衫。
萧况逢……为什么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呢?
呼——
狂风忽然卷动窗柩,猎猎作响。声音如雷震耳,薛云妙用力捂住耳朵,紧闭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