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仍然那么轻盈,就像秋蝉轻轻振了下翅。

而瞎子的剑已经落回到身侧。

曾九没有去看尹高雄,因为她知道他的咽喉一定已经被这一剑刺碎。

她只是饶有兴趣地望着瞎子的剑。

剑上仍旧只有一点艳红的血,但尹高雄脖颈上的血已经喷涌而出。

尹兴贤吓得呆住了,他痴痴地望着身侧双目圆睁,徒劳地用手捂住伤口的父亲,一时连喊叫都忘记了。

瞎子身上溅满了血,但他躲也不躲,只在咫尺之间“注视”着尹高雄,道:“我要谢谢你。”

“我学剑五年,眼里却从没有剑。直到瞎了之后,我才看到了什么才是剑。”

“所以我第一个来杀你。”

尹高雄张口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口。

就在片刻之前,他还在心里想,中秋仍要去南湖周家赴宴,因为他要给江南四义一个面子。

但眼下他已成了一个死人。

尹家大门前已经乱做一团,仆役四下哭喊逃窜,来铁匠铺接尹兴贤的青衣伙计一脸无措地站在少主人身边,但尹兴贤仍旧呆呆地站在门口,望着父亲已经倒在地上的尸体。

他浑然忘我的看着,全没留意到瞎子早已经离开,更没留意到曾九已自个儿驾着马车,缓缓地缀着瞎子去了。

曾九走得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