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就喜欢这样,分明不善于表达自己,却用着最纯粹简单的话语,扣动着别人内心最脆弱的弦,哪怕没有共鸣,他们也愿伸出手触碰,只因他们愿意。
白藏觉得自己脚下生了根,无法向前也无法退后,只能定在原地,傻傻的面对着冰冷的牢门,炙热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阻碍,看清里面的人。
半响过去他才回神,他垂下眼眸,转而又温柔笑开:“我竟然有一天能在你这个冷冰冰的家伙嘴里,听到如此真挚的话。”
故渊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浅淡的笑容道:“我真挚的话挑人,你是第一个听到的人。”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白藏背靠牢门坐下,经过两人调侃的聊天,气氛变得不是那么压抑,轻松了不少。
星星点点的火星落地,身旁燃着的火把亮度慢慢变小,火焰燃的越发孱弱。
看着身旁摇摇欲坠的火焰,白藏起了个话头:“你的愿望是什么?”
故渊道:“我想守护我最珍视的人,护他无忧。”
白藏自然明白他说的这个人是谁,可他装作无事的继续问道:“把光阴浪费在一个人身上,不觉得可惜吗?”
故渊摇头道:“不,我觉得很值得,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值得的事。”
白藏静默的低下头,嘴唇翕动几下,终究是没说出话来。
隔着一扇冰冷的门,他们看不见对方,故渊自然不知他神色变化,反问道:“你的愿望呢?”
白藏伸手抓起一把白雪,冰凉在手心打转,他道:“我想走出极寒之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尘世中的人来人往,万家灯火和海晏河清,我想走遍山川溪流,体验秀美风光,感悟人世风情。”
故渊道:“有机会的,你还很年轻。”
白藏把白雪扬在地上,语气中底气不足的道:“……或许吧。”
冰族生于极寒之地,死也是埋尸于极寒之地,百年来无一人踏出过这里,族中人深信出了极寒之地就是对雪神的背叛,会失去雪神的庇佑,所以都严令族人不得踏出极寒之地。
而他身为冰族未来的掌权者,更不能违背祖先的规定,让冰族走向万劫不复之地,他做不到也不能做。
故渊道:“如果你去不了,那我就替你去,用我的眼睛帮你去看,我会替你实现这个愿望。”
白藏笑出了声,认真的道:“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我有一天真去不了了,你可要信守诺言啊,不许耍赖!”
故渊肯定的点头:“一言为定。”
接下来二人又七七八八的聊了一堆,话题在一侍卫的催促下不得不结束。
面对催促,白藏不舍的起身,把药从牢门的小口里塞进去,提醒道:“你好好养伤,我明天再来看你。”
故渊用冰锥将药瓶勾到手,听写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内心深处感到一丝不安。
果然,自白藏离开后的七八天里,他都没有来看过他,直到第九天,有人打开了牢门,但进来的人却不是白藏,而是带着面具的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