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启山听得怔然。
傅真被吵醒,咕哝一声,闭着眼睛摸手机,结果错把裤腰带当手机使劲抠。晏启山按住她作乱的手,闷声笑到,“深更半夜的,你想乱来啊?”
“哎呀,车怎么停了?”傅真这才回味过来,耳朵直冒热气,枕着晏启山的手心,掩耳盗铃地转移话题。
晏启山挼了挼她的脸,低声说,“我们已经到外婆家了。”
“啊?那我是怎么进来的……”傅真吃了一惊,一下子清醒了,一骨碌爬起来。
晏启山笑而不答,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你觉得呢?
傅真不确定他家里是否还有别人,充满担忧地环顾四周。然后,她发现——
这是一栋非常典雅的民国洋房,装饰得非常纷华靡丽。④
彩色玻璃天窗下,悬挂着富丽的巨型水晶吊灯,璀璨的切面鎏金异彩,新艺术风柚木护墙板搭配深蓝丝绒窗帘、白色窗纱和Ardeco黑白金几何回纹地砖。
他们坐着的苔绿丝绒沙发下,铺设灰棕菱格地毯。对面有个非常应景的、巨大的壁炉。和着窗外的雪景,炉火正哔剥起舞。
窗边高低错落的黄铜梨木花凳上,瀑布般的大花蕙兰雍容芬芳,闻起来气味温暖、粉感,如同淡淡的巧克力混合零陵香豆,带有无法捉摸的不真实感。
光洁的地面倒映着满屋富丽堂皇的香槟色光芒。傅真不禁想起一个词,金粉世家。
什么样的人家,在上个世纪那么动荡年代就能有这样的条件,还能在后来的种种变故里一直留住它?她知道,那是一个距离她非常遥远的世界。
心思转了又转,最终,她笑着回头问了句,“我住这会不会不太方便?万一打扰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