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别人穿过的衣裳我不穿”的人,最终还是慢条斯理的将那半新而整洁的青衣层叠套上身体。

待李延玺从陋室走出,沈骊珠松了口气。

幸好尊贵的太子殿下还是穿上了,幸好尊贵的太子殿下会自己穿衣。

不然,她虽然嘴上说着自便,却也不希望自己的药庐里多出一个光裸着身体的男子,徒惹非议。

虽然她早就没有了名声这东西。

沈骊珠微微扯了扯唇角,苦笑了下。

因为知道太子的身份,李延玺于她而言,不过是男颜枯骨,心中波澜不惊。

但不知他身份的浅碧,却客观地觉得这位穿着岑夫子的长袍,却比岑夫子无端多了一分韵味。

岑夫子穿这身是斯文有礼,而这人却是雍雅与尊贵并存。

当然,浅碧也只欣赏了下太子殿下的姿容绝世,便转头做事去了。

李延玺懒洋洋地倚靠在门边,微微垂眸瞥了眼自己身上的淡青色长袍。

又抬起眸子,看向小院里纤纤玉手拨弄着药草的蓝衣女子。

心中颇为遗憾地掠过一个念头。

若是这姑娘昨夜穿的那一身,倒是跟他的相得益彰。

今天么。

终是阴差阳错,不合时宜。

此时,浅碧抱着一只木盆从他面前走过。

盆子里,揉叠着一抹青裳,些许斑驳血迹显露了出来。

李延玺看出是昨夜沈骊珠穿过的,心下微动,不禁问了句,“浅碧姑娘是要去河边浣洗衣物?”

对方问的时候含笑。

青色长袍在日光里,容颜都镀上一层灿烂流金,竟也显得平易近人起来。

浅碧心中对这位没什么好感,但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是呢,是拿到厨房去烧掉。”

说着,浅碧自己也觉得疑惑,不禁小声嘀咕道:“上个月才做的新衣,就算染了血,明明可以洗掉的,但小姐非说脏了,不想要了,让我拿去烧掉,真是奇怪……”

在浅碧说出是要将衣裳拿去烧掉的时候,李延玺的脸色就开始变得极为的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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