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问一处,顿让欲动身的众人身形止住,慕容孤这才想起先前为验证印证姬夜之言,曾派出两人入金鸡楼查探,至此时还未出楼...
察觉众人目光皆落于自己身上,少年暗道这慕容颜多事之时,脑海中已在飞速旋转,思索着应对之法。
果不其然,慕容孤轻拍脑门,回首笑道:“实是再逢鸩师兄,太过喜悦,差点忘了,适才鸩师兄于金鸡楼中运功破境,想来是担心被打扰,故才将两位师弟擒住,眼下咱们既要一并护送血丹,自然是人多为好,还请鸩师兄能高抬贵手,将两位师弟交还给我。”
虽口中如此说,可慕容孤想起此事之时,就已知晓两位师弟下场,先前哑师兄破境时所生异相,莫说两位师弟,便是自己也难抵挡...不过颜师弟既想触这霉头,自己又何必阻拦,这才有了这一番假意之言。
慕容颜也已知两位入金鸡山一探的师弟下场,不过他有自己的心思...败于慕容岳,失了金鸡山,本就是多年心结,此番闻听慕容岳夫妇命丧金鸡窟,正是自己可重掌金鸡山的机会,可偏偏冒出了慕容鸩,如任由他护送血丹上还魂崖,谷主心喜之下,很有可能会将金鸡山赏赐给他,到时自己岂不还要过这等听人差使的日子。
正是如此,慕容颜才想借谷中规矩,令慕容鸩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残杀同门之事,即便护送血丹有功,这功过相抵,金鸡山还不至于落入其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金鸡楼主的诱惑之下,慕容颜接过师兄话来,步步紧逼:“怎么,难不成鸩师兄适才破境之时,难不成错手伤了我野鬼村两位师弟...想来也是,破境之时,难免不查,想来孤师兄也不会计较,我等自去助两位师弟疗伤即可,他们亦是通情达理之人,想来也不会责怪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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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慕容颜满口同门情谊之际,却见哑师兄手掌撩开红袍,轻轻比划,众人不晓其意,只能将目光转向那断臂的内门弟子。
尺夜当然知晓那两人早已死在木兄弟之手,深知谷中规矩的他暗道不妙,正想着要如何将此事掩过,却见木兄弟已是手势再变,向脖颈处稍作比划...
先前手势,或许众人不解,但眼下这动作,意思再明显不过,野鬼村众人面色骤变,即便是慕容孤也会认为这哑巴会以借口搪塞掩过,却不曾想他竟如此堂而皇之的认下杀同门之罪。
“鸩师兄,谷中规矩,你是知道的,即便是破境无心,杀同门一事,也绝非小事...依谷中规矩,我要将你擒至谷主面前,听他老人家发落...”即便慕容孤只想借着颜师弟煞煞哑师兄的锐气,好以此拿捏他,但他当中承认犯下谷中规矩之事,慕容孤再想袒护此事,怕也是众口难掩,稍稍稳住心神之际,已是沉下脸来,凝重开口。
听得掌关师兄发话,野鬼村众人眉目顿满凌厉,望向身后哑师兄,本已收在红袍中的猩红长剑,也已紧握手中,只待孤师兄一声令下,就会动手拿人。
慕容颜心中已是大喜,如能借野鬼村之力将此人拿下,金鸡楼主之位,已是自己囊中之物...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目光掠过那矗立山巅的金楼,慕容颜似已能望见自己稳坐楼主,受众人所拜之景...
甚至金鸡山巅,冷冽寒风与穹顶夜光,都让慕容颜觉如春风...可春风希望也只是一瞬,钻入兜帽之中的风却又顿转冷冽,直令慕容颜觉得寒意彻骨。
抽回思绪时,慕容颜方才看清,哪里是春风忽寒,分明是猩红长剑裹挟之风,生出的来那彻骨之寒。
机关算尽的慕容颜,在开口前,早已盘算出了数种可能,但却万万没算到,哑师兄竟会在众目睽睽下,向自己出手。
想要出剑抵挡,却发现自己身躯早不听使唤,唯有眸中惊恐,倒映着那柄象征着慕容谷亲传弟子的猩红剑锋直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