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下完军令,当即行至军案前,执笔疾书起来,福康亦行至兄长身旁,为兄长掌灯,两人全神贯注在这手书之上,并未注意到灯火闪耀下身后军帐上一闪而逝的两道身影。
军帐之外,早已潜进军帐的顾萧与慕容妩二人,将适才福氏兄弟二人之言听得真切,慕容妩初出江湖,初闻军中秘闻,心神激荡,转头瞥向少年,见他眉头紧锁,似在思索,想要开口发问,却见少年目光不移,抬手逼向唇边,做了个噤声手势。
慕容妩无奈之下,只得转过头去,却见少年放在唇边手又向自己做了个跟上手势,已躬身借山雾向着营帐入口而去,慕容妩会意,即刻压低身子,跟随少年而去...
军帐之中,福康已写完手书,将信笺交予兄弟过目,福瑞接过信笺,端详一二,觉得无甚差错后,将信笺交予兄长。
“兄弟,这件事,你去办吧,旁人我放心不下。”福康将信笺推回,深知事关重大,还是弟弟去办,更为放心。
福瑞收下信笺,郑重道了声“兄长放心”后,拔脚快步而出,先前未免有人听得二人交谈,早已遣退了营前守卫,待得福瑞离去,这营帐之中只剩下福康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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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长叹一声,心中似有担忧,望向帐外,见得天色已亮,便吹熄帐中油灯,在帐中踱步起来,转向军帐旁高悬的雁北地形图,微眯双目,似在看着地形图,又似在回想当年。
忽觉军帐被人掀开,一股寒风钻入营帐,将福康心思打断,面上虽显不悦,但福康并非暴戾之将,只是微皱虎眉开口:“不是吩咐下去了吗,无军情的话,莫要入帐打扰我。”
未得回应,福康还以为是兄弟回了营帐,目光不移,继续开口道:“这么快?信笺已放出了?”
话虽出口,但依旧不得回应,福康这才收回目光,转向营帐入口,见到的却不是自家兄弟,而是手下士卒,当即不悦道:“你二人怎的如此无规无矩,私闯主将军帐,依律当斩...也罢,去军中刑官那儿,自领十五军棍,以作小惩...”
言毕,欲再度转身,却见这两人依旧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福康火爆性子,一点即着,眉头一挑,双目圆睁道:“怎么,你二人还想违抗军令不成?”
言出一瞬,福康才察觉,事有不对,适才一心只在雁北之局中,此番望向这两人,才看清两人面容,虽然巡守军中万余士卒,不能一一认得,但这两人,一人面相白净,剑眉星目,一人眉眼清秀,肤如凝脂,此刻二人一言不发,凝笑望向自己。
巡守军士卒常年在雁北之地,无论行军操练,风吹日晒,绝不会有如此肌肤...想至此处,福康心中暗惊,手掌缓缓抬起,抚向腰悬的长剑...
只在掌心即将触碰剑柄一瞬,那两人中一人忽地动了,福康只觉得眼前一花,胸口微酸,抚向长剑的手再无法移动半分。
一招得手,顾萧收指,向着福康抱拳一礼开口道:“福将军,得罪了。”
福康被顾萧点中定身之穴,但口中尚能言语,可福康并未开口呼救,他虽性子火爆,却也从适才少年一招制住自己能看出这少年武艺奇高,此时呼救,不仅是自己性命堪虞,军中儿郎亦非此人之敌,说不定会枉送了性命。
不愧为一军主将,福康开口,冷静从容:“小子,你可知私闯军营,乃是天大的罪,趁现在尚未有人发现,你二人就此离去,本将军可改不追究。”
福康心知,这两人既敢擅闯军营,定不会被自己一言所退,不过这二人既然未向自己下杀手,定有所图,用此言向着两人施压,好让两人有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