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雾气朦胧,瞧得并不真切,但顾萧与慕容妩二人只朦胧地看见,从主将营帐中行出许多刀斧手,正押着一身穿甲胄之将而出,那将军虽被捆如粽子,却还在不停叫骂。
“福康、福瑞,你二人竟敢捆我,不将雁北指挥将军放在眼中,难不成你们二人想要造反不成...”
“混账东西,放开我,我乃是雁北指挥将军帐下...”
叫骂声穿透薄雾,直透入主将营帐之中,听得性子火爆的福康拍案怒喝,向着帐外刀斧手道:“竟还敢叫骂,来人来人,给我将他的舌头割了去。”
话音才落,就被福瑞伸手拦下,屏退帐下偏将们,这才缓缓起身,向着兄长开口:“兄长,虽咱们与单斌不是一路人,但这偏将,亦算得上我雁北儿郎,他可以死在战场,咱们却不能羞辱于他,你还记得万将军是怎么教咱的吗?”
福康虽性子火爆,却不是残暴之将,听得兄弟提起万钧,面上怒意顿消,叹了口气道:“兄弟教训的是,今儿,我是被那单斌气昏了头,加上高登那厮也在雁北城外,故而...”
“兄长不必自责,你既是一军主将,我这个做弟弟的,一定辅佐好兄长,当日万将军将这万余巡守军托付与你我兄弟二人,不也是为了挟制高登那厮,不能让这草包为所欲为吗?”福瑞抚须笑道。
福康本就记挂着万钧,被兄弟这一言说得冷静了下来,稍稍思忖,向福瑞道:“兄弟,万将军...你说咱圣上会不会...如真有那一日,咱们要如何才能保住万将军,他对咱兄弟二人来说,算得上是再生父母,咱总不能看着万将军...”
“兄长!”不待福康说完,福瑞已再度出言,将福康之言打断。
福康知晓自己性子,亦知自己兄弟比起自己更有谋略,虽然不解,还是当即止住声势,目露疑惑,望向兄弟。
“咱们眼下,只有先保住了自己,方能救下万将军,如我没猜错,万将军当无性命之忧,不仅是这几年,晋之铁骑蠢蠢欲动,便是万将军当年的从龙之功,若擅杀功臣,亦会被那些言官...”
福瑞亦知自家兄长虽冲动,但却不是刚愎自用之辈,当即耐心劝道,直言当下雁北局势后,又说起雁北城中之局。
“不过兄长之怒,我亦能理解,这单斌也确是可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血洗万将军府一事,军中早已遍传,无缘无故,在雁北城中召开军例,如若是那位之意,以此来试探雁北诸将...你我若是不去,恐会落人口实。”
福康点头道:“老弟所言极是,但我总觉得事有蹊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事出...什么有妖怪来着。”
“事出反常必有妖。”福瑞接过话来,神色凝重。
福康见兄弟心事重重,上前搂住兄弟肩头宽慰道:“兄弟莫担心,那单斌不过土鸡瓦犬耳,再说了,他单斌现在还不是北境统将,咱就算不入城,他也拿咱毫无法子,为兄这就手书一封,飞鸽传书给雁北大营,我就不信了,难不成老秦他们这些人,会听单斌之令,入城军例。”
“兄长此举甚好,可先手书一封,谈一谈雁北大营是何意,如若众将皆入城,到时你我二人再入城不迟,如若众将不入,咱们亦在城外静观其变。”福瑞抚须沉思,继续开口。
“兄长,在那之前,还是莫要与那单斌撕破了脸皮,那传令将...”
福康一听,当即大笑道:“兄弟放心,为兄不是那草包高登,你无非是担心我一怒之下,命人斩了那偏将。”
言毕,福康向着帐外再度喝道:“来人那,将那将先行压下,待我与福瑞将军商议一番,再做处置...对了,给老子将他那臭嘴堵上...就用你们足袋来堵。”
福瑞本想再阻兄长,可转念一想,也的确要煞煞单斌之威风,便不再开口,任由兄长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