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之前做的事情是不对,也不给自己找借口,所以他才什么都没说,就是要她重新接受现实,接受他,回到他身边来。
程回咬着牙根颤抖,语不成调:“难受,不舒服。”
“哪里难受?跟我说说。”
程回说:“浑身难受。”
“走,去医院检查。”
“不要。”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逐渐用力,抓紧了他的手,额头渗出了薄薄的冷汗,她忍不住弯腰,另一只手抱着小腹,整个人都在颤抖。
“贺川,我好疼,真的疼。”
贺川手碰到了她的手,很冷,他连忙去拿口袋里的手机,要打救护车的电话,程回注意到了,摇头,说:“不要,不要打,我不要去医院。”
贺川绷着神经,眼神充满担忧:“不去医院不行,你疼成这样。”
程回摇头,脾气也来了,非常犟:“不去,不去医院。休息会,休息会就好了。”
贺川盯着她一会儿,说:“是不是痛经?”
她说:“大概吧,我这个月还没来。”
贺川立刻抱起她,快步上楼进了房间,然后把她放在床上,他起身便去浴室里拿了一条热毛巾走出来,给她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然后掀开她的衣服,手指挑开纽扣,他要做下一步动作,程回反应过来,抓住他的手指,不解看着他。
“我没这么禽兽,也不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程回没力气说话了,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儿。
她大概也是真疼的难受了,就没注意贺川在做什么。
贺川打了一通电话让人去买女生用的东西,还不忘加了句:“再去准备几套女生的衣服,尺码小码,最小码。”
国外的衣服尺码都是偏大的,程回这体格,肯定得穿小码的。
程回听得断断续续的,就听到他在打电话似乎在安排人买衣服?然后小腹又开始坠痛了,那种万箭穿腹似的疼痛。
贺川打完电话,又把她抱了起来走进浴室。
程回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觉得有危险,便挣扎了下,紧接着被他三下两除二扒了衣服,放进了放满了热水的浴缸里,整个人是赤条的。
而贺川站在旁边挽袖子,露出了精壮的胳膊,手臂线条分明,皮肤白是白,但不显娘气,有几分斯文禽兽的雅痞感,挽起了袖子,他拿了毛巾放在鱼缸里,水温合适,而花洒的热水还在放,都溢出鱼缸了。
程回受到了惊吓,因为水汽,双眼都染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有几分无辜。
贺川说:“泡个热水澡可能会好点,别乱动。”
程回双手抱在胸前,头发都湿了,不敢乱动,噙着眉头盯着他看,说:“你出去。”
贺川却笑,嘴角那抹笑有几分邪气,说:“好点了?”都有力气赶他出去了。
泡热水澡的确会让她舒服点,但是眼下这种局面很尴尬,贺川还在边上盯着她看,虎视眈眈的,他衣服上、裤腿都湿了,浴缸的水还在涓涓往外冒。
贺川拨弄了浴缸里的水,朝她脸泼了泼,她躲不开,眼睛都差点进了水,有些恼羞成怒瞪着他。
贺川恶趣兴味上来了,就是故意作弄她,甚至说:“要不一起泡澡?”
程回伸手朝他泼了水,他也没躲,闭了闭眼睛,头发和衣服都湿了,额头上的刘海滴了几滴水珠子,不狼狈,反而有几分禁欲的味道。
还好,浴室空间足够大,程回往后躲了躲,而贺川还在看她,眼神有危险的气息燃起,说:“别撩我,尤其这种时候。”
程回头皮都发麻了,眨了眨眼睛,脸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水,无声望着贺川。
她没有撩他,绝对没有。
就连把她塞进浴缸也是他,怎么反过来说她撩他?
贺川也知道眼下可不是做坏事的时候,不过孤男寡女的,要是继续待下去,很容易擦枪走火,何况他已经有半个月没碰她了,还是很想她的。
他站起来,说:“浴袍在那,洗好了就自己穿上浴袍出来,等会有人送衣服过来。”说完,他就往外走了。
他的衣服也都湿了,他一边走一边脱了衬衫,回自己住的那间房,但是没有去换衣服,而是进了浴室,打开了花洒,没忍住,自己帮自己。
想到程回就在隔壁,眼前不断播放她无辜看着自己的画面。
这种事,在程回不在那几年,他没有一点心思做,还是近期会对她幻想。
也很正常,他不觉得丢人。
程回等他走后,犹豫了片刻,便起身去拿浴袍套上,然后走出房间,不等头发干就栽在了床上,小腹还是有坠痛的感觉。
她只想躺着,什么都不做。
……
墉城。
贺太太回乡下躲避风声去了,不过带了个小孩子,到底还是不方便的。
之前她让亲戚污蔑程父的事情被揭穿,亲戚收了温凉的好处,没有出卖她们,但是她还是担心万一要是露馅,所以就先回乡下躲风头去了。
期间,温凉一直跟她保持联络。
贺太太回到乡下没几天,忽然联系上了贺承,问他都上哪里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贺承说:“没上哪里,躲债务去了。”
“你现在在哪里?还在墉城吗?”
“不在。”
贺太太着急问:“那你现在在哪里?安不安全?有没有钱花?我这还有一些,要不你先拿去用?”
贺承声音听起来沧桑了不少,说:“有多少?”
贺太太说:“几万块还是有的,多的就没有了。”
“几万?”
“三四万吧。”这也是温凉的封口费,贺太太现在还要照顾贺承的小孩,每一样开销都是钱,何况小孩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去医院看病一下子就是几千几千的出,这几万块,也撑不住多久。
“才三四万?你以前存的钱呢?都花在了哪里,为什么只剩下三四万?”
“儿子,我和幺幺都要花钱,前段时间幺幺又生病了,这去了趟医院,又是一两万,我的钱都已经花光了,贺川那又不肯给钱,没办法了,实在是没办法了。”
贺承几年前投资接二连三失败,亏损了很多钱,还有贺川的打压,他把本都赔进去了,还欠了不少钱,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贺川在背后故意搞他的,他才会失利。
这几年,为了躲避债务,他到处躲藏,也不敢出来了,更别说回墉城,他一旦回墉城,第二天他的债主就会知道他在哪里,更别说想办法东山再起了。
他能活着就不容易了。
贺承冷笑了一声,说:“你居然会没钱?不可能。你在贺家这么多年,居然只捞到了这么一点的油水?我不信。”
“儿子,我是真的没钱了,我骗你干什么,我现在没钱,就剩下三四万,幺幺也还小,吃喝拉撒都要钱,而且他身体不好,隔三差五就生病,又没有保险,医院又那么贵,是真的没什么钱了。”
“之前你投资,妈妈也是把钱都给你了,你也知道的,现在哪里还有钱。”
幺幺就是阿昼给贺承生的那个孩子,三岁多点,个子比同龄发育的还要小,身体很弱,大概是母胎就留下的病症了,而且阿昼是生了他没多久就去世的,又没有母亲和父亲在身边照顾,是贺太太一手带大的。
其实贺太太也想过不要这孩子的,这么小,体质还差劲,是个赔钱的命,但是他毕竟还小,也无辜,又是贺承的亲生骨肉,贺太太于心不忍,就一直照顾到现在。
贺承对这个儿子是没有一点感情的,这几年来可以不闻不问,也不关心他的存在,更别说他是生是死了,贺承根本不担心,甚至可以说是冷漠无情。
贺承说:“没钱就想办法,贺川不是你儿子吗?贺炜现在不也还活着吗?他怎么会不管你,赶紧想办法拿钱给我。”
“你这是难为妈妈,我上哪里给你要钱去,别说贺川了,贺炜现在巴不得跟我离婚,我什么都得不到。”贺太太的处境也很难,没有比贺承好多少,“我不是没找过贺川,他根本不管我们,他现在,你也不是不知道,以前是直接跟他撕破脸的,他哪里还会管我们。”
贺太太又不是没去找过贺川,是找过的。但是贺川怎么没把她放在眼里,而且就凭他们现在拿什么跟贺川斗?
说实话,温凉也斗不过贺川的。
只不过贺太太现在牢牢抓住温凉意味着有一张保障卡,她只要威胁温凉,还是能维持目前的生活。
但是如果跟温凉伸手要太多的话,温凉肯定也不会答应,万一和她闹掰,那一分钱也别想拿到手了。
贺承可不管贺太太如何拿到钱,他只关心自己能不能要到钱。
“妈,就当是我最后一次求你,给我十万,我就差这十万块东山再起了,我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也只有这一个机会了。”
贺太太吃了一惊:“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你相信我,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再难翻身,我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这个机会,我一定要让贺川经历我之前所经历的那些,妈,你帮帮忙,想个办法,三天内给我十万块,行吗?”
贺承甚至都求贺太太帮这个忙了。
“妈,能帮我的只有你了,没有其他人可以帮我了。”
自从他出了事后,得罪过的那些人如同雨后春笋一样涌出来落井下石,他当初之所以投资接二连三失败,也有这些人的原因。
都在背后想方设法使绊子,看他落魄。
贺承这几年一直都记得,记得曾经暗地里对他使绊子的那伙人。
其中就有他当年的经纪人,谭雅卓。
谭雅卓没做经纪人之后自己开了家娱乐公司,自己带艺人。
贺承有听说她的消息,他一直惦记着,怎么打击报复谭雅卓。
何太太一听这话,有些迟疑,说:“真的有办法吗?”
“有,相信我。”贺承信誓旦旦。
“那好吧,我想想办法,你给我几天时间,想到办法了我再给你回复。”
“妈,辛苦你了。”
“不用。”
挂断了电话,贺太太听到了幺幺在哭闹,她赶紧去哄幺幺,幺幺一个劲哭,声音都哑了,不知道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贺太太有些心烦意乱的,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哄了好久这才哄好了幺幺。
幺幺还很小,不懂事,营养发育也不好,乡下的老房子还能遮风挡雨的,但是环境不算好。
贺太太看着幺幺稚嫩的面庞沉思了良久,还是给温凉打了一通电话,说:“温小姐,是我。”
温凉听出来了,笑了笑,说:“贺太太,我不是说过了吗,没什么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我有事会给你打。这样才不会暴露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情势所逼,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也不会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你说是吗?”
温凉顿了顿,没说话。
“温小姐,你在听吗?”
温凉:“我在,贺太太有什么急事可以直说。”
“也没什么急事,不过的确有桩小事需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