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爸,阿究今年不回来过年,留在北屿过年,不过不是他一个人,这次辛家那姑娘也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跟我说?”程老先生住在乡下老家,老家空气好,环境清幽,适合养老,对墉城这边的事鲜少关注,之前程究和辛甘领证,他知道后,电话里头跟程究聊了几句,无非就是让他好好对人家姑娘,别辜负人家。
程老先生身体不便,这会乡下老房子翻新,他要盯着房子的进度,就没怎么来墉城。
所以程究回来那几次,他老人家都不在。
程夫人眼瞅着楼下那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远便收回视线,说:“几个星期前的事,程究那边出了点问题,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方便说,就说今年回不来,婚礼要延期,辛甘这孩子可能心疼他一个人在北屿过年,就过去陪他了。”
程老先生琢磨了半晌,说:“辛甘是个好孩子,她家就她这么一一个孩子,别嫁到我们家亏待了她。”
“说的是,只是爸,关于程究转业的事……程究这事迟早要敲定的,就是转回来能不能请您帮帮忙,跟那边打声招呼,让程究去好一点的地方,其实我是希望他能做安稳一点的,没那么危险的工作……”
程老先生冷冷哼了一声:“他有本事跑北屿,有本事自己想办法转回来,别指望家里。”
程老先生一口回绝,没给程夫人面子,在程究这件事情上,谁都没商量。
一辈子清高傲骨,怎么会为了程究转业的事去搭关系,程老先生绝对不会答应的,甚至非常鄙夷这种行为。
程夫人了解程老先生性格,也只是为了程究试探一下,如果老爷子肯答应,那再好不过,不肯的话,也没办法。
程夫人怕惹了老爷子脾气上来,不再提这事,挂了电话后,想到程回和贺川出去了,便又打程回电话。
程回没接到,她没空,这会被贺川强迫压在树干上,双手被他握着,他手大,轻而易举攥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挣脱,还冲她扬眉,说:“还跟我犟?”
程回不配合,一脸不高兴:“你只会动手动脚,就因为我打不过你,贺川,你只会欺负我,你算什么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想试试?”贺川故意压低声音刺她,腾出来另一只手拿了她的手机,摁着她的手指解了锁,程回暗叫不好,抬腿想踹他,被他躲过,干脆整个人期身压了上去。
贺川翻到了通话记录有十几分钟前唐阙打来的记录,通话时间有六分钟多,唯一未接通的是刚才程夫人打来的电话。
“你不跟我说,那我拨打回去问唐阙好了。”
程回恼羞成怒:“贺川,你是不是变态,问他干嘛,关你什么事!”
贺川咧嘴笑,笑容阴森森的,“变态?我是变态,唐阙是什么,白月光?朱砂痣?你久久不能忘怀的初恋?”
他毫不客气嘲讽,程回气的蹬鼻子上眼,推都推不开他,她胃里一阵翻涌,犯了恶心,说:“都说了,不关你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她说白了就是不接受他,无法承认两个人眼下的关系。
从始至终,都是贺川变相的死皮赖脸纠缠她,她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
贺川看她提起唐阙,就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跳脚,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好字,当着她的面拨通了唐阙电话。
“你不说,行,我不介意问他。”
他开了免提。
程回听到手机响起的铃声,见他是来真的,着急喊:“贺川,你不要太过分了,不关唐阙的事!”
在贺川看来,她还是在维护唐阙,这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已经拨通了,贺川没说话,唐阙说话了。
“程回?还有什么事吗?”
程回急红了眼,对贺川摇头,眼里透着不甘和愤恨。
只能说,贺川是当真冷漠无情,丝毫不在意她的感受,说到做到,真由他来问唐阙,说:“我不是程回,我是贺川。”
在那刻,程回想死的心都有了。
唐阙听到贺川声音,有些意外,联想到唐怀怀提过,程回和贺川关系好,当是兄妹在处,于是程回的手机里传来贺川的声音,也就可以解释过去了。
“贺川哥,是你啊。你跟程回在一块吗?”
程回咬着唇,害怕下一秒就哭出来,不过哭也是被贺川气哭的。
只有贺川有这本事可以气她了。
贺川盯着她看,说:“恩,刚才她忘记问你要聚会的地址了,你还没发。”
唐阙回答:“哦,这个啊,也是,我忘记说了,明天晚上七点左右,在北街的妙鼓楼聚。”
贺川:“好了,知道了,我等会跟程回说一声。”
“那好,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多谢。”
遂而挂了电话。
……
唐阙挂了电话,脸色浮现不耐和厌烦的情绪,跟坐在边上的唐怀怀说:“以后别让我做这种事,同学会我也不想找程回,你明知道我女朋友也会去,你让我把程回叫上,万一我女朋友不高兴呢?”
“你还跟唐瑶谈呢?啧,傻弟弟,一个唐瑶还不至于,人家程回也不差啊,并且我看程回对你旧情难忘,要不一起养着好了。”
唐阙不屑道:“一个程回,我看不上,唐瑶比她好,我喜欢的是唐瑶。”
就算程回惦记他,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他是有女朋友的,这次同学聚会发起人不是他,但他是班长,得帮忙联系同学去参加,他本不打算找程回,还是唐怀怀听到他在打电话,就让他给程回也打,叫上她也去。
唐阙又说:“贺川跟程回在一块,刚贺川拿程回手机给我打电话,人家逢年过节都不找你,姐姐,你真能搞定贺川?”
“别小看我了,没有我拿不下的男人,只是需要时间问题。”
唐阙啧了声:“明天我们同学聚会你真来?”
“去,哪能不去,贺川肯定会送程回,到时候随机应变咯。”
唐怀怀这段时间是被贺川冷落了,几次找他出来,他要么不接,要么就敷衍说忙,不是出差就是开会,最后他电话直接是助理接的。
这可不能忍啊。
而程回在学校不住宿,经常跑出去,唐怀怀是她的辅导员,可以光明正大查寝,才得知程回没在学校住的事。
唐怀怀后来找了个机会,问了程回的舍友,大概问了下程回为什么不回学校住,是不是回家住了。
程回舍友也没多想,心直口快跟她说,程回跟男朋友住呢,人家男朋友三天两头往学校跑,来找程回。
不用想了,唐怀怀直觉就是贺川。
……
程回真被贺川气昏头了,嘴巴一瘪就哭了。
贺川给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问:“哭什么哭,我什么也没说啊,是你非要刺激我,我问你不肯说,那我只能找唐阙问个清楚。”
“你混蛋……”
“我是混蛋,我也就对你混蛋,其他女人还不屑,有这么难过吗,就说了你几句。”
贺川真没当回事,刚才说那些话,都是吓唬她的,谁让她吃硬不吃软,他好声好气拿她当稀世珍宝供着、哄着,她却不稀罕,非要犟着脾气跟你作对,他态度硬起来,语气稍微重了点说了她几句,就开始哭,十分委屈。
程回说:“这里还是在我家,在我家你都敢这样欺负我,你就不怕我家里人看见!”
“你都知道还敢哭,别哭了,等会程阿姨真看到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程夫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吓得程回一个激灵,连忙推开贺川擦眼泪,然后躲到草丛后面,要是她这会让程夫人看到,肯定会被说。
贺川看她慌慌张张,跟个逃命的兔子似的,压低了声音说:“别躲了,躲起来才可疑,出来站着,等会我来说。”
程夫人到后院的小树林来找人,看到贺川带着程回往回走,程回低着头,走路还一瘸一拐的,连忙上去问道:“跑哪里去了?怎么电话也不接。”
贺川站在程回身前,黑色毛衣衬得他肤色很白,眉目清冽,隐去了在生意场谈判桌上的锐利精明,整个人愈发柔和,说:“程回刚跑出去抓兔子呢,一个劲嚷着要兔子,我盯着她去了。”
“还兔子呢,家里养过的兔子不够多吗?你小心被兔子咬,过年都十九的人了还不成熟,你哥和贺川哥像你这个年纪,都学着自己做生意了。”程夫人嘴上颇为责备的语气,其实对程回调皮爱玩的性格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