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深处泛起了丝丝酸痛,凤栖梧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把头埋入她的颈项,自责道:“都怪我没能护你周全,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容兰肆无忌惮地在他怀里发泄这段时日所承受的担惊受怕,哑声道:“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在那样混乱的场景里,她竟然还能活着逃出来。
失而复得令凤栖梧感慨不已,他有许多话想对她说,此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想把她拥在怀里,护她一生周全。
久别重逢,两人的情绪不免激动。
那时他以为她既然逃出来了,便与深宫没有任何瓜葛,可她却说稍后还要去见一人。凤栖梧颇觉诧异,问:“见谁?”
容兰附耳嘀咕了一句。
凤栖梧更是难以置信,再三追问道:“陛下也在寺里?”
容兰含泪点头。
凤栖梧的脸沉了几分,心中有很多疑问,却没发难,现在还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带我去见他。”
稍后两人前去见李楚。
当时李楚正与慧远法师论禅,得知凤栖梧前来的消息非常高兴。
回到居士寮,凤栖梧向他行礼,他连忙将其扶住,说道:“看来容才人赌对了,她说能在法仁寺联络到你,起先我还不信。”
凤栖梧道:“臣在京里听说陛下与太皇太后走散了,四处找寻,幸得天佑大燕,陛下安然无恙,实乃百姓之福。”
“京里的情形你可清楚?”
“回禀陛下,如今京城已被雍王叛军掌控,朝中官员全被扣押在宫里,亲眷亦被软禁,无人敢反抗。”
听到此,李楚暗暗握紧了拳头。
凤栖梧继续说道:“据臣所知,太皇太后目前在平阳,由景阳王和韩遂护送,她老人家和后宫女眷暂且平安,只是……”
“只是什么?”
“太皇太后一路车马劳顿,疲于奔波,身子不大好。”
李楚重重地叹了口气,“都怪朕考虑不周,太过鲁莽,才导致今日之困!”
凤栖梧皱眉道:“眼下还不是陛下自责的时候,王嘉大军在京虎视眈眈,想要平叛,必先擒王,只有把雍王拿下,王嘉大军才有所顾忌。”
“你可有良策?”
“良策倒说不上,但可以一试。”
接下来凤栖梧把他的想法细细说与李楚听,李楚听过后并没有马上做决定,显然还有些犹豫。
当天晚上李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睡不着觉,李楚想找人说说话。
不知不觉走到另一边的厢房,李楚站在容兰房门口,想敲门,却有些迟疑。里头的人似被惊醒,撑灯开门,见他站在门口颇觉诧异。
看出他有话要说,容兰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楚进屋,容兰倒茶水伺候,他端起茶杯却不喝,容兰道:“陛下有心事?”
李楚看着她沉默了阵儿才说道:“有一件事不知如何抉择,搁在心里睡不着觉。”
容兰不说话。
李楚道:“还记得以前你曾问我是否信得过凤栖梧。”
“陛下心中有答案了吗?”
“没有。”
“既然陛下心中有疑虑,那便听从内心的声音。”
“可是……”
容兰看着他,等待下文。
李楚犹豫不决道:“京中百姓受叛军蹂躏,朝中官员被囚禁,倘若继续拖延,群龙无首,各路诸侯势必生乱。一旦局势不稳,大燕将四分五裂,后果不堪设想。”
容兰皱眉,“如此说来平乱迫在眉睫。”
“是啊,这正是我担忧的地方。”
“想必太皇太后有法子稳住大局。”
李楚欲言又止,他是不会告诉她国玺在太皇太后手里,兵符却在自己手里。
太皇太后没有兵符是无法调遣三军的,但眼下兵符是最后的王牌,倘若他把兵符交给凤栖梧平叛,万一凤栖梧靠不住,那他这个皇帝就甭想当了。
李楚很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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