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兰道:“常贵你偷偷跟着,看她是从哪里来的。”
“好。”顿了顿,“白英你们护好主子,我这就去看看。”
白英道:“你小心点。”
之后三人在屋子里等了许久都不见常贵回来,环儿胆子小,忍不住胡思乱想道:“白英姐姐,常贵会不会被那个女人吃掉了?”
此话一出,白英没好气道:“胡说什么呢!”
容兰缓和气氛道:“环儿放心,那女人不会吃常贵的,因为他臭。”
两人顿时失笑出声。
又等了茶盏功夫,常贵才回来了,白英急急道:“常贵你可算回来了,急死我们了!”
常贵正色道:“你们猜我方才去了哪里。”
容兰细想片刻,试探问:“可是去了冷宫?”
“主子猜得不错,那女人确实是从冷宫出来的,怕是饿了偷偷来这里找吃的。”
“那还好,虚惊一场。”
白英长吁一口气,放下心道:“主子折腾了半夜怕是困了,去歇着吧。”
几人这才散去。
次日用完早饭,容兰让常贵带路,沿着昨晚那女人的路线从小路走到了冷宫后墙处。常贵指着杂草丛生的地方说道:“昨晚小奴查看过了,里头有一个狗洞,刚好能容人的样子,那女人便是从这里出来的。”
白英道:“主子,咱们得给管事的说,冷宫里的人哪能随意进出呢,太吓人了。”
容兰淡淡道:“不必了,里头关着的都是些前朝的可怜人,做人得留条后路。”
常贵赞同道:“主子心慈,小奴以后会加紧防范的。”
容兰点头,“有多余的食物可以搁些在那里。”
三人打道回府,谁知一进问月轩,就见环儿跑上前说道:“主子,方才宁清宫那边来人了,找白英姐姐过去问话。”
容兰看向白英,“你想好怎么应付了吗?”
白英道:“主子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好,你去吧。”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
容兰歪着头仰望灰色天空,自上次在腾云阁见过凤栖梧后,已经有好些日没有他的消息了。要是往常在宁清宫倒还能时不时见见,如今被丢到这偏远角落,想见他委实不太容易。
将近正午时分,白英才回来,环儿问道:“白英姐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他们可有刁难你?”
白英摇头道:“倒也没有刁难,我毕竟与他们共过事。”停顿片刻,“主子呢?”
“里头做针线活。”
白英撩起帘子走进去,容兰抬起头道:“回来了?”
白英轻轻地“嗯”了一声,行礼道:“太后娘娘把奴婢叫过去倒也没有问些什么,她只问您的日常情况。”
“那你是怎么回的?”
“奴婢求她开恩把奴婢调回去,说这里的日子苦得很,周边没一个人影儿,清净得过分。更有甚者,主子您还在大半夜被冷宫里跑出来的疯女人吓坏了,反正添油加醋说了一大堆,太后娘娘听着好像很满意。”
听到此,容兰不由得笑道:“你这机灵鬼儿。”
白英忍不住好奇问:“只是奴婢奇怪,当初在宁清宫太后娘娘对主子您挺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
容兰微微停顿手上活,意味深长道:“人心难测。”
白英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说道:“奴婢回来的时候,听说宫里有喜事了。”
“什么喜事?”
“好像是太皇太后赐婚。”
容兰看着她,白英自顾说道:“听说是给宣平侯赐的婚。”
心中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容兰轻轻地“哦”了一声,难怪近段时日都不见凤栖梧。她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凤栖梧的婚姻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
“可知是谁家的姑娘吗?”
提起这个,白英八卦道:“奴婢就是觉得奇怪呢,凤大人深得太皇太后器重,她老人家挑中的女子必定是极好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那姑娘的来路奴婢不清楚,不过听说好像是太皇太后收的义女什么的,明面上看对凤大人格外用心,但一细想,又觉得不对味。”
这一说,容兰顿时了然,倘若太皇太后真看重凤栖梧,那赐婚的必定是王公贵族,而非什么义女。
不过听到凤栖梧娶妻,容兰的心里头到底不是滋味。
想想前不久他们才私定终身,互许着白头到老的诺言,结果转过身她就成了皇帝的女人,而今他又另娶,不管出自于什么原因,心里始终不大痛快。
心里藏着事,手里的针线难免不长眼,一不小心被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