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继续发牢骚道:“也不知这回太皇太后要在寺里住多久,这里太清净了,平日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也亏得咱们娘娘有耐性,熬得住。”
“怎么,才来多久你就待不住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太清净了,又日日吃素……”
“馋嘴了?”
白英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没有答话。到底是个年轻孩子,喜欢好吃的好玩的,自然受不住寂寞。
傍晚时分,梁婉陪同太皇太后用膳。有姜嬷嬷等人在旁伺候,容兰倒不用在前头做事,后厨有人布菜,她闲着帮帮小忙。
一个小沙弥在门口探头探脑,容兰问他有何事,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容兰放下手中活计同他去了。
瞧见凤栖梧的身影,容兰心中了然。
小沙弥同凤栖梧行了一礼便悄然离去,凤栖梧朝容兰招手,她老老实实地走过去,心里虽有些小激动,但面上却沉稳如佛。
凤栖梧上下打量她,手轻轻搂了搂她的腰肢,点评道:“唔,清瘦不少。”
容兰受惊退得远远的,压低声音道:“大人请自重,这里可是佛家庄重之地。”
凤栖梧不屑地冷哼一声,戏谑道:“你又没出家,哪来那些清规戒律?”说罢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包递给她,“喏,给你的。”
容兰困惑地接过,好奇地打开纸包,里头居然放着肉干。
凤栖梧故意说道:“容姑娘,这里可是佛家庄重之地,切勿坏了清规戒律。”
容兰吞了吞口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将近半个月肚子里没有一丝油水,早就馋得流哈喇子了。
掰下一块肉干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整个口腔里都弥漫着久违的肉味。
看她珍惜地品尝肉干,甚至还会吮吸手指,凤栖梧颇觉有趣,“还有两份肉干藏在草堂舍的假山缝隙里,趁着没人时自己去取。”
容兰愣住,有些诧异道:“还有?”
“当然还有,我大老远跑这趟哪能这么小气。”
听到此,容兰窝心地笑了,凤栖梧这才正色道:“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容兰摇头。
凤栖梧道:“阿桂案破了。”
容兰吃了一惊,“这么快就破了?”
“嗯,陛下把杀阿桂的凶手给抓住了,是内侍赵中光,此人已经伏法。我来这里,就是奉陛下旨意前来告知太皇太后的。”
容兰轻轻地“哦”了一声,皱眉问:“那赵中光为何要杀阿桂?”
“是情杀。”顿了顿,“据说两人本是同乡,平日里也走得近,后来二人闹了矛盾,阿桂开始嫌弃赵中光非完人。赵中光因爱生恨起了诛杀心,这才在晋王的庆功宴上趁阿贵去紫霞殿将其杀害。”
“那当时晋王为何又衣衫不整地同阿桂一室?”
凤栖梧斜睨她,不答反问:“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漏洞太多,经不起推敲。”
“你可莫要忘了你当时的口供是怎么说的。”
容兰怔住。
凤栖梧继续道:“目前晋王已经彻底洗清了嫌疑,你又无罪释放,案子顺利完结,太皇太后也没深究,皆大欢喜。”
“可是真相呢?”
“真相重要吗?”
“当然重要,万一凶手还在宫里,岂不危险重重?”
凤栖梧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你当陛下和太皇太后都是睁眼瞎么?”
容兰闭嘴不语。
“陛下追查的真相是保住晋王,那太皇太后呢,她为何没有深究,你可曾想过其中的道理?”
容兰垂下眼帘,若有所思地咀嚼肉干,不说话。隔了许久,她才试探问:“你的意思是说阿桂之死极有可能是太皇太后给晋王设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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